四、少女影像(公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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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我是混蛋老爸。

  你看到这个影像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了。喝醉了酒出了车祸也好,躺着吸烟发生了火灾也好,朝黑社会的女儿出手被打成猪头也好,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一直以来都是不负责任的父亲真是对不起,但我希望你幸福的心情是千真万确的。

  首先我先说明一下这个影像是什么。这是我拜托音像店的老板在我失去联络半年以后才寄给你的。这老板是个喜欢白板,所以把青春期的女儿的阴毛点着了火,因此被判了四年的混蛋。但是他是个会遵守和同伴约定的人,所以一定会遵守这个约定。我因为生活费经常卖音像制品,因此他把我当成同伴。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给老板留封信的。但如你所知,我的右手弯曲的很厉害,基本没法动。与其留下卷毛一样的字让你困扰,还是影像留下语言的方法比较好。对着镜头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话心情很糟糕,但这也是为了爱。

  说回正事。我现在要说明你之所以来到我这里的经过。自己也很吃惊,为何非要做这样麻烦又愚蠢的事不可。但是我也有理由,我想解开你母亲对我的误会。

  听养护设施的老师说过了。你从去年开始,独特的自我意识开始膨胀,经常在烦恼自己是不是被母亲抛弃了。青春期荷尔蒙会大量分泌,是一个会产生无聊妄想的时期。但你的话,有引起你这么妄想的事件。我和你,是被警察当成小混混盯梢,认真的家伙们在身后指指点点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但是你妈却没有任何帮助你的地方,因此到最后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妄想也不奇怪。

  当然,你认为自己是垃圾一样被你妈抛弃这个也是想错了。你母亲虽然不能说是个贤惠的女人,但她以她自己当时拼命活着保护着你。这样下去的话她是不会出现的,这个影像,也有我向她赎罪的用意在里面。

  十四年前,我跟着一个叫荒人(アラジン)的男人一起工作。这人做的是最恶劣的事。表面是不良少年帮助团体的代表,但一旦有十四岁的少女到来的话,会把她的过去进行彻底的调查。这种小鬼多少会有一两个无法对人说的秘密。偷走欧巴桑掉在厕所里的化妆包啊,为了买睫毛膏给工薪职员**啊,父母因为伤害事件被公司解雇了啊,总之就是这些事情。荒人从这些小事找到她们的弱点,当成证据来胁迫她们。这样做的话她们气数已尽,那帮家伙和朋友们断绝关系到了最后,被有钱的老板照顾。虽然一般来说雇佣童工是违法的,但荒人好像是三田私立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让客人和女孩结成养女关系,巧妙的逃过了处罚。

  当然利用这样服务的有钱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孩子们多数受到了虐待,自己种下的种子坠落了也就罢了,但受到暴力,失去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话虽如此,但是小孩死了,多数的买主都会觉得不安。明明签订了合同,但受了重伤以后要求退货的也很多。身体留下痣或者伤疤的话,也很难找到新的客人。一开始,荒人还会试着寻找那些就喜欢身体欠缺的客人,但这段时间放在仓库里饿死了。因为荒人曾经让她们和亲友断绝了关系,所以她们的死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

  当小孩的尸体不断增加,又有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处理尸体。荒人也不认识黑社会和灰色地带的人,所以经常为处理尸体而烦恼。

  一开始他认为埋在山里就解决了。但冷静想想,自己去世的数十年内,将会一直为尸体被发现而不安,分尸烧掉不容易被发现,但这么干的时候被人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荒人找到我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因为我老家是开宠物店的,总能想办法处理尸体的样子。这家伙是我的发小。

  如何处理?我两次答应他处理尸体。虽然不是什么骄傲的事情,当时的我,心情简直如同在地狱见到佛祖。十五年前,我遇到老板欠债不还,还隐瞒了自己的行踪。过着天天躲债,垃圾一样的生活。

  但是真正的噩梦就此开始。

  那个混蛋——像尾巴那样,悬着二十公分左右肠子的少女运来的事,是一年后的事情。

  1

  喂,这边这边。

  看见我以后,荒人高兴的双手挥舞。完全没有人气的小胡同,后货箱可以上车的那种轿车熄了火停在那里。

  那就如往常一样拜托了。

  荒人打开了车子后面座位的门,包裹着毛布的少女横躺着。光头上有好几处被砍的伤口,没有牙齿的嘴巴里,发出呼呼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还活着呢。

  嗯,活着的比较好对吧。

  真是帮大忙了。

  她叫圆(まる),不过你不知道吧,和九月出道的玛娜(マナ)很像所以成为话题。现在脸已经完全成为别的样子了。

  荒人愉快地说着,连打了两次少女的脸。

  我不知道。

  我是在说谎。玛娜的话,电视剧里经常会看到。

  你不看电视啊?

  是啊。因为小时候经常在家看多了——这是什么?

  我揭开毛布问道。圆的肛门上,红色大便似的东西悬挂下来。

  是肠子。因为用钉子刺过和燃烧器烧过,已经塞不回去了。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还有这孩子不能走路,两腿的小腿断了。

  没有关系。

  太好了,和平时一样,五十万日元可以吧。

  是的,非常感谢。

  你还真是认真呢,简直和“兔子和乌龟”里的乌龟一样。

  荒人开心的笑了。不知道他实在称赞我还是当我是白痴,暧昧的点点头,拿过信封,从后座把圆拉出来。

  那就拜托了,准备好了还是在事务所见。

  谢谢。

  荒人满意的开着车离开了。

  我轻叹口气,就算知道是工作,运送还没死的少女真是让人心情沉重。

  外面看不出来那样把她卷起来,寿司一样的圆扛起来,朝公寓的二楼走去。

  我住的住宅区,一天到晚飘着擦拭牛乳的毛巾那样的味道。根据管理人那听来的消息,住在同一公寓的只有一个脑子很笨的老人,相邻的两间房子虽然租出去了,但一次都没见到过,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因此即使深夜抱着少女走路也不用担心会和人撞见。

  打开薄薄的房门,摘下太阳镜,把圆搬到浴室里。因为要一起生活一个月,所以全身是血的话可不行。

  拆开包裹的布,圆倒在踏板上。全身都是火伤和疤痕,仅仅从肉块看出这还是个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肛门垂下蚯蚓一样怪物般的肠子。

  我从水龙头放出热水,开始洗去血迹和化脓。染红的水留下了下水道。圆的肠子也一起要留下去的样子,如同抓泥鳅一样抓住肠子,硬往肛门里塞。一阵气球啪啪碎掉的声音,圆的下腹部明显膨胀了起来。

  ……哪里?

  慢慢醒来的圆,张开没有牙齿的嘴,疑惑的问。

  这里是我家。

  谁?

  垃圾处理屋。

  神父的朋友?

  不是的,你没用了所以被丢弃了。

  圆瞪大眼睛,但马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骗我,这样让人安心的话,教会的大家都会被打的对吧?

  笨蛋,你这是被害妄想。

  我听说会打到你死为止。

  你给我稍微安静会。

  我粗手粗脚的把她按在地上,洗去了背后的血迹。圆的肩膀不停颤抖,看着地上的踏板。

  ……我想去。

  啊?

  想去厕所。

  忍忍。

  圆黏糊糊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大便漏出来了。

  我长出口气,用毛巾擦拭她的身体。圆痛苦的按住肛门。

  厕所在那边。

  指向开着门的走廊另一侧以后,圆像壁虎一样爬出了浴室,因为两腿断了所以没法行走吧。

  圆一边滴着水一边爬过走廊,如抱着桶般做到了便器上。按进去的肠子有一半露了出来,垂下的前端一坐上便器,就好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大便溢了出来。

  ——啊呀?爸爸!

  圆唐突的叫了起来。双手插进便器摆弄大便。弹起来的水弄湿了她的屁股,肠子里的大便留得到处都是。

  笨蛋,搞那么脏。

  爸爸!等等,爸爸!

  圆把手伸进厕所里,发出了发情期柴犬一样的叫声。

  闭嘴!

  我抓住她的头,一下撞在桶上。厕所刷子斜斜的倒在地上。

  圆短暂沉默了一阵,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肩膀颤抖看着水坑。肠子前端还在不停掉落着大便。

  让我死吧。

  喘气似的说。

  不行,你还有工作。

  你不是说过我已经没用了吗,让我死吧。

  还留有最后的工作呢。

  我按下冲水的开关,拖着圆的下摆走向厨房。大便掉落在地板上面。

  任务完成了就让你去死,你放心吧。

  把圆在厨房的绒毯上,打开冰箱的门。让人舒适的冷气透了出来。小分包装的动物肉,满满的塞在三个格子里。

  这是猴子的尸体哦。吃掉它们是你的工作。

  我低声说道。

  2

  你家这个小孩,真是吵啊,赶紧给我解决。

  刚打开木门,一个抹布脸的老女人就唾沫横飞的说。

  一定是住在二楼的“脑子很笨的老人”。我见到她还是第一次。

  老妇粗鲁的喷气时,一股腐烂鸡蛋的味道直冲鼻子。

  我家没孩子啊。

  开什么玩笑!哭声也太讨厌了!

  我在心里咂嘴。尽管圆第一天是哭了,但之后的一个星期,就像法国公牛一样老实。别说晚上惨叫了,比起之前的少女都没那么吵。为何她会忽然抱怨呢?

  你听错了吧?

  你装傻?你不采取措施的话我就去和管理协会投诉!

  随你的便。

  我关上了门。

  我皱着眉回到了起居室。

  因为所有的窗都用瓦楞纸遮挡住了,即使天气晴朗,屋内还是很昏暗。拿着肉片的圆不安的抬起头。

  教会的人?

  不是的,隔壁的隔壁的欧巴桑。

  我从抽屉取出圆珠笔,在今天的日历上画上一个叉。弯下腰,锅里剩下的菜粥乘在茶碗里。桌子上的纸杯里手指的骨头在不停转动。

  没吐出来吧?

  嗯,今天没问题。大概已经习惯了。

  太好了。

  我慢慢说着,把菜粥咽下了肚。

  你这个比较好吃的样子,能给我吃点吗?

  笨蛋,你的工作是吃猴子吧。

  敲了圆的头以后,假牙发出喀的声音。这是上周为止住在这的少女留下的东西。

  同居过了一周,圆把猴子的脸和右手吃完了,今天开始吃头和左手的肉。冰箱里还有八成左右的肉。

  少女把冰箱里的肉吃完,无论怎么急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不得不让她活着被监禁在此。但幸运的使她们谁都没有想过逃跑,反复凌辱的过程中,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吧。

  已经吃饱了。尽吃了烧焦的肉啊。

  圆喊了起来,叫她法国公牛看来是我错了。

  吵死了。再吵把你肠子切下来。

  现在说什么我不怕,啊,最坏了。我好想去死。

  那样的话就快点吃肉。

  我知道啊。

  圆歪着嘴,开始吃大拇指的肉。

  你怎会做这种流氓行为啊。

  我因为无聊问了以后,她马上呆呆的回答道。

  没有啊,是我自己想去工作的啊。

  诶,不是去死吗?

  不是,我家家长管得很严。家族里亲戚什么都是医生,小时候开始谁都不和我玩,好像我长大以后当医生是理所当然的一种氛围。你不会理解的吧。所以我想离开家,就被在医院打工的哥哥引诱而离家出走了。但是他说我即使想在那地方工作也太小了,于是把我抛弃了。反正人生怎样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就成了不良了?

  不是的,我自己拜托荒人雇佣我的。

  什么啊,即使再坏也不想过那种附庸有钱人的生活吧。

  嗯,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觉得自己在死之前都不会被人认可,所以想要被爱了。

  爱?

  嗯,想和谁在一起这样。

  那你就去援交啊。

  圆大幅的摇头:这样不行啊,我爸爸会生气的。

  你不是想离开了吗?

  啊,对啊。

  父母什么的很快就会死了,不用管他们啊。

  这也不行啊,我爸爸是很可怕的,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浴室里的水龙头前**的时候被发现了,然后我就被狠狠地揍了。脸像个西红柿一样,很丢人啊。

  你现在这样更丢人吧。我摸着秃头说。

  你好烦啊。

  圆把手指吐在了盆子里。

  但是荒人这家伙,让有家庭的孩子工作的事还真罕见啊。

  这个啊。圆看着天花板:我说谎说自己是被家庭抛弃的。

  露陷了吧。

  嗯,买我的虽然是个神父,但把我带到教会的当天晚上,用刀子把我的耳根切了下来,。圆指着右耳,疤痕太多所以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了。

  我吓怕了于是从教会逃跑,逃走的地方就是自己原来家里,结果呢被荒人后面追上了。

  最糟糕了啊。

  嗯,我爸爸斥责荒人,那家伙下跪以后回去后觉得安心了,但二天后,是个凶神恶煞般的大学生模样的人不请自来,把我父母用装在袋子里用球棒打死了。

  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食器。这当然是荒人指使的,为了生意的话,他可以无情地把人杀掉。

  很讨厌吧,并不是你想实现的愿望。

  嗯,虽然我想死,但真的死了又觉得很寂寞。我后悔把牌位丢到厕所里去了。

  厕所里?我觉得很意外,那不是很过分吗?

  不是的,那是事故。我被关在教会的地下室里。大家的行李都被丢掉了,地下室里只有牌位和内衣,于是就用牌位进行自慰了。

  受到报应了吧。

  没办法啊。虽然能用牌位从屁股下面塞进去,但我被欺负的太狠了,屁股的神经已经死了的样子,还塞在下面的时候去大便了,然后按下冲水按钮,就出现很大的声音,虽然慌张的把按钮就搞坏了,但还是冲到下水道里去了。

  圆挠着头笑了。

  脑中回想起她一周前的样子,圆一边大便一边把手伸进厕所叫着“爸爸”。那时候,是回想起了牌位被冲走的记忆吧。

  死了的话到地狱里再道歉吧。

  啊,这也要做啊。

  圆鼓起腮帮子说。

  3

  初次见面,我是唐沢(カラサワ)。一大早打扰真不好意思。

  我以为是之前的老妇,但打开门,站在门口是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初老男子。带着一股狗的牙床一样的腥味。

  请问是哪位?

  我是芦田组合管理协会的监事。也许这么说有点夸张,我前年为止一直在警察署工作,具体是遇到纠纷的时候做些协调的事情。

  我心脏跳动加快了。原警察?这么说的话比起年龄他的肩幅很宽,因为不知道自己衣服上是否有血臭味,因此我有些不安。

  请问有什么事?

  其实是老婆婆来找我的,她深夜的时候还听到了小孩子哭声的样子。我并没有责怪小孩子哭的意思,只是——

  等等,我干巴巴的喉咙挤出声音来。你有没有搞错什么事情?我家里没有小孩。

  哦。

  唐沢瞪大了眼睛。

  那个老婆婆脑袋糊涂了。

  老婆婆?

  我一个人住。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楼一共只有两户人居住,会听错声音吗?你深夜没听到哭声吗?

  是的,一次都没有。

  走廊另一边,传来餐具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下子我的心脏感觉都要跳了出来,那个笨蛋,我要杀了你。

  刚才的声音是?

  唐沢看着房间内说。

  正当我阻挡唐沢的时候,伴随着轻声呻吟,传来液体掉落的声音。好像是圆在吐。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

  我一个单亲妈妈的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她因为工作很忙,连看病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是中学生,晚上不可能哭的。

  朋友的孩子啊。唐沢把视线移向门口没有铺地板的地方,大人穿的拖鞋有一只翻倒了。失礼了,请问你平时做什么工作?

  废品回收。有什么问题吗?

  又传来呕吐的声音。我一副很困扰的样子看着唐沢。

  不,没有问题。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们管理协会商量。

  唐沢一边说着,低下了戴着贝雷帽的头。

  回到起居室,圆已经吐的够呛。脸上全是唾液和泪水,已经不成样子。猴子上臂的肉吐的到处都是。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

  对吧,你也要吃吗?

  你还真得意忘形了,没消化的肉吐的到处都是啊。

  对不起。

  你再漱漱口吧。

  嗯,圆肩膀上下抽动:我说……

  什么事?

  大概不是肉的关系。

  啊?

  你不要生气听我说。

  什么啊?

  我,有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

  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世界都扭曲了。

  我给你去买检查怀孕的药。

  当天下午。

  在药店排队结账的时候,荒人的电话打来了。

  有一个叫沙都子的女孩被退货了。被揍得很惨的样子,大概下周到货,你有问题吗?

  好像是事务所里打来的,电话里能听到少女的哭声。

  冰箱里的肉还有一半以上。这样下去的话,在圆完成任务之前又有新的少女过来了。

  抱歉,肉还有很多呢。

  咦,不行吗?

  不容分说的语气。

  好吧如果死前就送来的话就帮大忙了。

  嗯,我会转告让点到为止的。

  荒人的笑声响起。

  听到杂音里混杂着少女的惨叫声。

  回到公寓以后,圆一边笑,一边喝着混着骨粉的橙汁。

  把药递给她以后她像壁虎一样去了厕所。过了一分钟,她拿着棒子回来了。

  是幼年怀孕呢。

  他指着清晰的线说道,圆吐了吐舌头。

  知道父亲是谁么?

  谁知道,教会里的某人吧,好多人的。

  圆歪着脸笑了。我的脑袋里,一下闪现出一个最恶劣的可能性。

  如果你是个普通的中学生的话,你会把小孩生下来吗?

  圆歪着脑袋:呃,如果金钱方面自由的话会的。好像把小孩养大阿。

  现在呢?

  咦?圆瞪大双眼。

  现在想生吗?

  圆一边苦笑,一边用手指挠着下腹部。

  4

  和圆一起生活的第二十二天。

  听到弄堂里响起的引擎声,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微温的风吹着脸庞。

  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听到旁边相隔两间的房间传来轻音乐。是二十年前流行的刑警电视主题曲。半年前在医院的候诊室的电视上看过,记得就像中学生写的无聊情节,简直让人呕吐。追查身为小学生的女儿的死因,正义满满的对反派进行说教。对脑子迟钝的老人,这样的电视内容也许正合适。

  走下楼梯,前往公寓背后的空地。荒人还是平时一样疲劳的脸,车子的发动机盖也是老样子。看上去就像精锐刑警的风格。

  上野的卖春俱乐部被告发了,无处可去的孩子们跑到我这里来了,来不及卖出去啊。

  您真是辛苦了。

  嗯?脸色很差啊,有好好吃饭吗,不吃蔬菜是不行的哦。

  我会注意的。

  荒人苦笑着打开了后车门,身体的一半被红色斑点覆盖,印象糟糕的少女倒在后座,简直如同女子重量级相扑选手一样肥。

  好厉害啊。

  神兽一样吧?她叫沙都子。

  卖掉了吗?

  嗯,**被刀割了所以留了大量的血。是一个住在山形的日本刀爱好者买的,是当地名门,我也相当吃惊呢。

  荒人扯开毛布,露出**上千层派一样的伤口。这样的少女都能卖钱,荒人的手段真可谓是天才。我抓住少女的脚,从后面座位上拖了下来。

  那么,如平时那样拜托了。

  荒人把信封递给我,回到了驾驶席。

  还有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我假装不经意的敲了敲车窗。

  嗯?怎么了。

  我是无所谓啦,圆那家伙,怀孕了。

  咦?荒人探出身子:真的吗?

  我认真查过了所以不会错的。

  好奇怪啊,那个神父,受到弗洛伊德的影响结扎了,所以不可能会怀孕的才对。

  荒人用手指比划出剪刀咔嚓的模样。

  是教会的信徒干的吗?

  那地方大家都切掉了啊,有小孩的话,神会发怒的。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知道了!荒人敲打着方向盘。二个月前,你不是到我的事务所来玩了吗?那时候你不是也边嗑药边做那事了吗?那人就是圆酱对吧。

  荒人的话,好像遥不可及。

  那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荒人有时候会把相关人士邀请到事务所,把卖不掉的或者退货的少女进行招待,一方面是慰劳,另一方面也是封口吧。

  那天,荒人把监禁在仓库的四个少女,让一个人选一个。我在**的促使下,侵犯了和玛娜很像的那个少女。

  这么说的话,果然是……

  厉害,你是这孩子的爸爸。

  荒人愉快的笑了。

  相隔两间房间里,还是传出刑警电视剧的主题曲。

  我扛着沙都子边咂舌。对社会毫无用处的老婆婆悠闲地看电视的时候,为什么我非遇到这种事情不可。

  回到房间,圆在布团上睡着了。

  把沙都子搬到浴室,洗去她身上的浓和血。比圆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全身布满红色斑点,并排着蚯蚓般的切伤。热水中,疤脱落,血渗透了出来。

  放下浴巾回到起居室的时候,圆卷着毛布看着他。

  干嘛?

  你去哪了?

  圆的声音在颤抖。

  我去见荒人了。

  什么?

  是工作啊。

  女孩子来了对吧?

  对啊。

  要杀了我吗?

  三个人生活的话就太挤了。

  那你怎么干呢?

  我叹了口气,弯下腰,从工具箱里取出尼龙绳。

  用剪刀取了一米左右的长度,在她眼前比划。

  用这个,你睡着的时候也可以。

  猴子还没吃完呢。

  让下个家伙吃吧。

  孩子也会死的吧?

  怎么了,要死了所以不愿意了?

  不是的,圆摇摇头。只是有点害怕,你要杀我的话就快点吧。

  一阵沉默,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我慢慢点头,骑在圆身上,把绳子套在她脖子上,响起了让人心情不爽的呼哧声。好像是膝盖顶到了她肠子的前端。

  你忘记我的屁股了。

  死的时候你就给我安静点吧!

  嗯——谢谢。

  圆轻声说。

  双手握住绳子,用力拉紧。圆的背筋崩直,肩膀开始颤抖,嘴角留下了唾液。

  死吧——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回过头,沙都子一只手拿着剪刀在笑。全身的伤口好像线一样流着血。

  看看这个。

  沙都子挥舞着剪刀,朝自己的**刺了下去。刀刃拔出来的同时,喷泉般的血井喷了出来。

  出了好多血哦。

  沙都子一边笑一边用剪刀刺自己的皮肤。肉片在翻,**附近的血就像瀑布一样。

  笨蛋,弄脏了啊。

  我站起来,抓住沙都子的右手。

  厉害吧?!我的血这么多!

  住手。

  出了很多血了,所以不要杀了——

  我从沙都子手里把剪刀抢了过来,刺中了她的脖子。喉咙处听到了吹风机那样的声音。沙都子吃惊的看着剪刀,之后说。

  出了好多血呢。

  她不断吐出呕吐物,和血混杂在一起,翻倒在地。

  我看着她的时候,呼吸已经微弱,伤口不断朝外流血。上半身发出很大的痉挛后,张着嘴不动了。

  放心了以后,发觉圆站在了我身后。

  我还没死呢。

  转过身,绳子还绕在圆的脖子上。

  笨蛋。你死了的话,谁来把剩下的猴子肉吃掉啊。

  我把圆按倒,解开她脖子上的绳子。

  咦,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没办法吧。

  为什么?把剪刀拿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杀她呢?

  那是——

  我语塞了,事实正如她说的那样。

  那个女孩没有怀孕,吃起肉来也会更快一些。

  我咽下一口口水:那是因为,为了你把孩子生下来。

  诶?

  圆不由提高了声音。

  我很讨厌把自己的计划强加给孩子的混蛋父母。我爸就给我留下一屁股债跑路了。你父母也很这样吧?他们只喜欢听话的孩子,把自己的想法任性的强加给孩子。我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大人。

  ……你说什么呢?

  我和你虽然都是垃圾,但这和孩子没关系。因为想和谁在一起所以才把身体卖给荒人的不是吗?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会有的孩子,因此要负起责任。

  圆呆然若失的看着我。我纵情的敲敲她的肚子。

  把他生下来!

  5

  你没事吧?脸色很差啊。

  刚一开门,唐沢就皱眉道。

  我感冒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打个招呼,因为有身体不好的高龄者在啊。

  唐沢露出了刻意的笑容,朝屋内张望,好像还在怀疑有小孩被虐待。

  请绕了我吧。

  好了好了,请不要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的人是谁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给你添麻烦的话真是抱歉。实际上我的女儿在小学时去世了。因此遇到和小孩子有关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

  我很忙的,抱歉。

  我关上门,冲向厕所。拉开便器的盖子就吐了起来。

  擦起脸上的飞沫,深深地呼吸,胃似乎还没有习惯。看向镜子,里面一个脸色苍白,胡子邋遢的男人正在看着他。

  还是不行啊。

  圆在门缝里看着他。

  真啰嗦。

  我咂咂舌,盖上便器的盖子。吐出嘴巴里的异物。

  共同生活开始三个月,从**的日子开始算,圆已经怀孕第五个月了。对于孕吐已经习惯了,但是我一吃肉,就还是要呕吐。

  我也要一起吃猴子肉吗?

  不行。

  我马上摇头。如果给她吃猴子肉的话,那么城分会通过胎盘影响胎儿吧。我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起居室。

  厨房里多了三个便携式保温箱。杀了沙都子以后,不得不吃掉的肉就会增多。我好不容易把原来圆要吃的肉给吃完了。

  丢到什么地方去吧,这么吃的话你会死的。

  胡说,我那会那么容易就死。

  这么说着,我看向日历。到生产为止顺利的话,吃猿肉还要吃五个月,受不了的话是不行的。

  咦?

  正要在今天的日子上打叉,发现笔不见了。抽屉里明明放着圆珠笔和自动铅笔,但怎么都找不到。我不由得咂舌。

  圆,你用笔了吧。

  我没用啊。

  圆语气平静的说。

  骗你的,谁叫你不杀我。

  圆一边笑一边喝着酸奶。

  我说着吐槽的话,一边不爽的关上了抽屉。

  第二天,抽屉里找到了圆珠笔和自动铅笔。昨天猴子肉吃的太多了,大概脑子不清楚了也说不定。

  在日历上画上两天叉的时候,闻到了那里的大便臭味。捏住鼻子环顾房间,只见圆若无其事的喝着菜粥。

  你又把大便漏出来了啊。

  咦?她张开着腿把手伸进下面:没有啊。

  一定是哪里漏了,把肠子前面扎好啊。

  在我的骂声中,圆暂时把肠子塞进肛门里。

  6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圆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

  吃啊。

  即使我让她吃菜饭,她也摇着头不吃,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

  圆这段时间,一直躺着无聊的看电影。不但看少女和怪人战斗的小孩动画,也看成绩发布演出会那样低成本的恐怖电影。那天,她看的是一个无罪而被关进监狱的银行职员,用一把铁锤越狱的荒唐美国电影。但她认真的眼神一直盯着电视。

  难道圆想使用什么道具,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啊?

  我摇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妄想。又没有给她戴上脚铐,想出去的话,从大门堂堂正正的出去就可以了。她只是单纯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喂,吃啊,为了小孩嘛。

  我现在肚子不饿,不要来吵啊。

  圆看着电视不耐烦的说。肚子已经大起来了,身体看上去反而瘦了。她的身体就像青枯的茄子一样。

  7

  那天的事发生的非常突然。

  凌晨四点出头,被圆的惨叫吵醒了。

  痛,痛啊。

  闻到了煮干阴垢的臭味。解开毛布,布团已经都湿了,好像是羊水破了的样子。我拉开她的腿,把垂下的肠子塞进肛门。出产的时候被撕掉的话就不好了。随着一声响,肠被塞进了肛门里,我又想起了把她运来那天,在澡堂把肠子塞进去的事。

  痛啊啊啊。

  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把她按在墙壁上,摸着她的背。

  时不时会传来阵痛,而且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圆一边喘气一边握着我的手。

  过了六点,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

  是工作的事情吧。昨天早上荒人也打电话来,但我无视了。终于孩子要出生了,这不是工作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很意外,我居然开始期待,心情也越来越难以平静。

  啊啊啊啊啊。

  圆更用力地握紧我的手。大腿间能看到孩子的头伸了出来,细长而清秀的脸上眼球在咕噜咕噜的转动。

  圆!加油!

  咚,咚。

  脑中一片空白,谁在敲门呢,是唐沢那个混蛋吧。

  反正一定没什么事,又是“打个招呼”,要装不在吗?

  不,如果他已经在门口的话,有听到圆惨叫的可能性。他去找警察的话就完蛋了。

  等等哦,圆。

  我拿起发臭的毛巾,塞住圆的嘴。圆瞪大着眼,屁股间孩子的头忽然伸出来看着。

  听着,现在那个混蛋老头子追查上门了,你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圆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拼命地摇头,眼里闪现出泪花。

  别闹别扭。你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我把你和小孩都一起杀掉。

  我盯着她的脸说。之后站起身,深呼吸两下,朝大门走去,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刚一开门,门口带着贝雷帽的唐沢就朝里面窥视。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到了叫声。

  和孩子在玩电子游戏呢。

  舌根变得十分干燥。

  这么早吗?

  都玩的忘记时间了。

  请让我看看房间里的样子。

  唐沢的右脚踏进了房门。

  请住手,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比起发现被虐待的孩子来说这不算什么。

  唐沢的上半身也进入了大门。

  请你适可而止!

  肩膀被用力推了一下,唐沢的身体朝后倒去。他的后脑撞在扶手上,响起了咚的一声。

  我关上门,马上回到了寝室。

  圆,没事吧。

  但看到布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圆抱着枕头蹲着,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掉落在地。

  她正对面,婴儿仰天躺着,手上的是脐带的线头。她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了。

  但是——

  你,做了什么啊。

  圆沉默着,一语不发的抱着雪白的枕头。

  孩子一动也不动。孩子的喉咙上,一支满是血的圆珠笔深深的刺了进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掐着圆的脖子。

  为什么杀死他?

  我的手指掐到了她的喉咙,她张开了没有牙齿的嘴。

  不,不是的。

  什么?

  我是笨蛋,所以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开什么玩笑,是你杀了的吧。

  我打着她的脸。

  已经够了,杀了我吧。

  啊啊,死吧。

  我骑在她身上双手用力,圆全身出现很大程度的痉挛,嘴巴就像打哈欠那样张开着不动了。

  ————

  我茫然地看着圆的尸体。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就想看电视剧一样,毫无现实感。

  咚的冲击声响起。

  看向大门,木质的大门被锤子砸中,纵向裂开了巨大的口子。锤子抽回,又一次砸了下来,唐沢想要破门而入。

  吵死了。

  我烦躁的站起身,脚被脐带绊了一下,小孩横的摔倒在地。我去到厨房拿出了菜刀。这是用来给少女分尸的东西。

  门口依然响着破门声,我摇摇晃晃走过去解开锁打开了门。

  吵死人了,你去死吧!

  我挥舞菜刀的瞬间,唐沢的锤子砸中了我的鼻子。随着一阵剧痛,视线也开始模糊。

  跨过仰面倒在地上的我,唐沢直接去到了房间里面。

  没事吧——

  唐沢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他看到了圆和孩子的尸体了吧。

  一阵沉默。

  我捂着鼻子直起了上半身。唐沢在房间里看着我。

  杀人犯!

  唐沢朝我挥起锤子。

  为了寻找菜刀,我的目光离开了唐沢身上,就在这之后,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耳边甚至能听到唐沢的喘息声。

  倒在地板框上的脑袋,二次,三次听到锤子挥舞下来的声音,那种乱七八糟,让人不爽的声音。飞溅的血染红了门口的土地面,头上如燃烧般的热。

  死吧!死吧!死吧!

  冷静点啊,大叔。

  我伸出双手说的时候……

  闭嘴!

  右手感到剧烈的疼痛,被锤子砸到了。睁开眼,看见中指就这样耷拉下来。

  痛啊。

  死吧!死吧!

  死的人是你啊。

  一声巨响。唐沢翻转了过来。

  抬起头,荒人拿着枪站在走廊里。

  这个大叔是谁?

  那个,我圆滑的说:团地管理协会里很了不起的家伙。

  他来干啥?

  好像是怀疑我虐待孩子。

  那杀了没关系吧。

  荒人不等我回答就走了过来。

  唐沢一副被狐狸迷住的样子看着荒人。腹部似乎被击中,鲜血染红了深蓝色的西装背心。

  我说大叔,不要尿裤子哦。

  荒人一边笑着一边脱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如晒干毛毛虫一样的**,前端还带着一些尿液,唐沢颤抖着捂住自己的私处。

  难为情呀?

  荒人把枪口伸进**里并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唐沢的身体微微的起伏。他哼了两下,舌头吐出不动了。

  都是尸体,真厉害。荒人环顾四周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张开嘴巴,但却发不出声音。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至此。

  模糊视点的一角,看到了被圆珠笔刺死的婴儿。圆为何要杀死刚出生的孩子呢?

  ——想和谁在一起生活啊。

  耳内又响起了圆的声音。自己明明是那么渴望爱,但却没有爱自己的孩子吗?

  意识慢慢的远去,浮现出圆抱着枕头那样的一片洁白。

  03:11:02

  我好像听到了镜头前你的咂舌声。

  想必你一定很生气吧,圆和孩子都死了,这样的话我说那么长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无聊的解谜游戏?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当然,这是你和你母亲的故事。但是说明你是谁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

  先说明这一点?那还是绕了我吧。一定要说的话,这是我为了遮羞。不,也许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罪恶感。如果你能再陪天真的我一会,我会十分高兴的。

  我恢复意识,是圆他们死了四天以后的事。

  8

  如濒死时听到的叫声一样,响起了弱弱的机器声音。

  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睁开眼,看到的是有点脏的天花板。

  周围并没有人的气息。在混凝土房间的正中间,我孤单单的一个人躺在了床上。

  我直起上半身,正面并排放着不锈钢容器,机械音正是容器中发出来的。容器和我的身高差不多高,是冰箱吧。

  揉着惺忪睡眼,这时我发现头上绑着绷带,左手打着点滴。

  慢慢的,记忆恢复了。在公寓差点被唐沢杀死,千钧一发之际被荒人所救。唐沢的喘气声犹在耳边。

  这儿是哪啊?

  我从床上下来,右手完全不能动。试着拉了拉铁门上的把手,但门锁着完全打不开。

  如同被机械音吸引了一样,我站在了不锈钢容器前。拉开把手,冷气漏了出来。

  ————

  冰箱里用袋子分开装着猴子的尸体。有细细切下的肉片,也有连着手脚的。上面的角落里,见过的小猴子尸体成为了肉球。

  那个时候,门对面传来了脚步声。谁在走近这个房间,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咔嗒”,开锁的声音。

  你很精神嘛。

  出现的人是荒人。随着话音他关上了门,我松了口气。

  这里是哪里?

  说话的时候,喉咙很痛。

  事务所的仓库,你之前不是也来过嘛。

  啊——是的,说了就想起来了。

  身体还痛吗?

  没事了,是你替我治疗的吧。

  嗯,因为我们也有两个成员是医大毕业的。脸色比之前好很多了。

  我摸摸头上抱着的绷带,荒人开心的笑了。

  非常感谢,我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想回去了。

  那可不行。荒人冷漠地摇摇头:你违反了约定,我拜托你是为了废弃女孩子,我可不记得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那个。我急中生智道:我本来打算生下来以后马上杀了的。

  咦,可是贝雷帽大叔看到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如果他是警方相关人士你可打算怎么办啊?

  咦?他不是吗?

  如果是真的话早就逮捕你了吧。从协会管理人哪里听说,那个大叔离婚以后脑子就糊涂了。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最近把自己当成原来当过警察了。

  荒人快速地说,我的耳边,又回想起了在公寓走廊里听到的刑警电视剧的主题曲。

  那么他住在哪里?

  和你住在一个公寓啊,相邻两间的那个。分开的前妻有时候会来照顾他的样子,但现在的话,估计要申请失踪了吧。

  我感觉自己被狐狸精迷惑了一样。管理人所说“脑子很笨的老人”就是唐沢啊。说什么小学生的女儿死了什么的,也是电视剧的设定吧。最初“哭声好吵啊”的老女人,是他过去的妻子吧。

  你什么也不知道啊,和你谈话真是吓出我一身冷汗。

  荒人叹了口气,我只能避开他的目光。

  对不起。

  尸体的遗弃我想别的方法。虽然我也要杀了你,但在这之前你要先把屁股擦干净。把冰箱里的猴子吃完吧。虽然上到地面的楼梯上锁了,但是这个区域你可以自由使用。门那边就有厨房,另一半有厕所可以大便。

  怎么这样,请你绕了我吧。

  不行?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荒人从胸口的口袋取出手枪,我的背后一下冒出了冷汗。

  ……我吃。

  哈哈哈,真是个不错的家伙。自杀也不行的哦,如果自杀未遂,我会把你肠子拖出来傻了你。

  那个,请等一下。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只有那个孩子这点能绕了我吧。

  不行,谁叫你让生下来的。

  荒人很遗憾的说着,挥着手离开了房间。

  这之后每天,我都在吃猴子肉。

  一开始,我还观察仓库的角落,寻找逃出去的方法。圆所看的电影的主人公,用一把铁锤就越狱了。监禁人这点,荒人也不是专业的,如果有漏洞的话也不奇怪。

  但过了两天,期待就死心了。和电影和游戏完全不同。混凝土构造的仓库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了,荒人也一定能找到我并把我杀死。还是横下心豁出去比较轻松。

  这之后的每天,我都吃着猴子肉度过。大概是身体习惯了,如公寓那时呕吐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因为除了吃没别的事情可干,肉消耗的速度比以前要快。

  让少女过着吃肉生活的我,吃着比她们多几倍的肉,这可真是因果报应。

  果然你是认真的,好像“兔子和乌龟”里的乌龟呢。

  荒人有时候会来仓库巡视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被关在仓库里的第十八天。

  那天早上吃了大脑,把粉碎的头盖骨煮汤喝了。到厕所拉了香蕉那样的大便以后,如平时一样躺在床上。

  楼上,荒人好像在劝诱少女,男女的笑声持续不绝。闭上眼睛,就浮现吃圆和婴儿的脸,两人死时的情景再次涌现。

  说起来,用圆珠笔刺婴儿的人,真的是圆吗?因为发现尸体前我一直在大门口,也没有第三者侵入房间的可能。婴儿也不可能用圆珠笔刺自己的喉咙。考虑圆之外的犯人是白费力气吧。

  但为何圆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察觉到这个理由,是在厕所大便的时候。

  提示有好几个。圆说过把牌位掉到便器里的时候,混乱中搞坏了冲水按钮。我也在公寓里沙都子出现的时候,下意识用剪刀刺了她的脖子杀了她。遇到意想外的遭遇的时候,想也不想就进行了攻击。

  ——“你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我把你和小孩都一起杀掉。”

  那天,我对圆说的话。把这话当真的圆,一边拼命的抑制住发声生下了小孩。但是生下来的孩子,会发出喊叫声。圆虽然想用毛巾塞住小孩的嘴,但塞不进去。失去冷静的圆,忽然用圆珠笔刺了孩子的喉咙吧。

  “我是笨蛋,所以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想到这样喃喃自语的圆的心情,我的心中就十分压抑。原来圆刺死孩子的原因是因为我。

  马上把圆杀死也许是对的,即使让她背负着杀死孩子的罪恶感活着,也无法回到正经的人生。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冰箱里母猴的尸体,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9

  大部分尸体两个月里都吃完了。

  冰箱里还剩下母猴和小猴的尸体。

  还有一点点呢。

  来房间巡视的荒人看着冰箱,满足的笑了。

  真想让摄像头对着你。你把最后的肉吃掉的画面,一定能有好销量。名字就叫做“萨图尔努斯的猴子模仿”。

  你是认真的吗?

  哈哈哈,开玩笑的,你可是我的恩人。

  荒人咧嘴一笑,把混入骨粉的橙汁一饮而尽,离开了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仓库的床上。

  过去了多少时间呢?只能下定决心了吧。下床打开冰箱,取出装有母猴尸体的袋子,就如同被背着那样的姿势对着厨房的方向。

  铺开准备好的树枝薄膜,把尸体横放上去。打开袋子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脸,鼻子里闻到的是腐烂的鱼被煮干时的臭味。

  我屏住呼吸看向母猴,肌肤变成了白色,脖子上能看到清晰的扼痕。

  我深呼吸,左手握着菜刀,已经都无所谓了,用双腿压住身体,从母猴的脖子用尽力气挥下,冰块四散,刀尖刺进了肌肤。拉开母猴的嘴巴能看到小舌头。我第二次、第三次挥刀的时候,刀刺进了喉咙深处。刀加上我的体重,咚的一下把头砍了下来。

  ————

  脑袋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碰到屁股后面的“尾巴”停了下来。生产前把肛门按进去了,但好像又掉了出来,是死后肌肉松弛的关系吧。我的手指摸到了已经干枯的“尾巴”。

  ——咦?

  我咕噜的咽下一口唾沫。

  “尾巴”前面十五厘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小洞。

  洞?

  这个瞬间,我的脑袋好像受到了铁锤般的猛击。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客厅发现婴儿尸体时的情景,又一次在脑中重现。

  我当时回到房间的时候,圆正抱着一个雪白的枕头。但是婴儿喉咙上刺着的圆珠笔上全是血。如果用笔刺了婴儿以后再抱着枕头的话,枕头上没有血就很奇怪。

  心脏猛烈地跳动。

  当察觉到真相的时候,竟是如此惊人的简单,圆不可能杀死婴儿的。

  但为什么婴儿的喉咙被圆珠笔刺了呢?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那是圆怀孕五个月时候的事。在日历上画叉的时候,忽然就找不到笔了。但第二天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也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重新考虑的话,无论哪件事都可以用同一个理由来说明。圆是那种能把性器放在水龙头上的少女。那天也是,把笔放进肛门,进行自慰。

  从下面塞进牌位会忘记,这样坏死的神经来看,肛门里塞进去圆珠笔,就这样忘记了也不奇怪。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提起以后她想了起来,偷偷地放回了抽屉。第二天,在日历上画叉的时候闻到大便的臭味,是因为笔在上一天之前都一直在直肠里面。

  但是随着出产日期临近,笔放在肛门里没有发觉。当时圆几乎绝食,所以也没有上厕所大便。

  然后就迎来了生产当天。因为我把肠子塞进肛门,圆珠笔也一起塞进了身体。阵痛开始的时候,圆珠笔刺穿了肠壁和羊膜,刺中了婴儿的喉咙吧。普通来说,脏器被刺破一定会感觉到痛苦,但阵痛已经开始,疼痛感被混搅了。

  我感到头晕目眩,不由得蹲了下来。

  婴儿不是被杀的,是因为圆身体内发生的事故导致的致命伤。

  ——“你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我把你和小孩都一起杀掉。”

  这么被告知的圆,一点声音没发出生下了孩子。想保护孩子的性命,这样的想法支撑着她。

  但是孩子没有发出出产声,在出产道的时候,喉咙已经被圆珠笔刺到了。况且因为我误以为圆杀了小孩,就把她杀了。

  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呕吐感。我在地板上吐了起来,有一些飞到了圆的头上。

  吵死啦,我在谈生意呢。

  荒人走下楼梯,开门说道。

  你干嘛呢?

  对不起,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我用憔悴的声音说。

  什么事?

  荒人歪着头。

  我,已经不能吃了。

  那么,你就死吧,可以吗?

  荒人从夹克里取出手枪,对着我的脸。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没关系,但我求你一件事。

  咦,什么事?

  把那些家伙好好的埋葬可以吗?

  听了我的话,荒人举着枪呆了一会,一下喷出口气。

  喜欢上她了吗?

  那个——

  枪声响了。随着冲击,身体飞了起来,后脑撞在地上。脸上就如同火烧一般火辣辣的。双手抱着头,也知道脸上开了一个洞。

  我想起来了,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说过想和谁在一起这样的话,我就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吧。

  荒人愉快地说着,身影消失在门口,响起了走上楼梯的声音。这是最好的逃出仓库的机会,但是因为强烈的疼痛,身体无法动弹。

  久等了。

  大约一分钟后,荒人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他手里抱着孩子,核桃般的双眼看着冰箱。

  你…你打算干吗?

  荒人没有回答,朝我的腹部开了一枪。伴随着剧痛,肚脐下面喷出了温热的液体。

  正好这个小孩无法处理,就让他把你和母猴一起吃掉吧,

  视野在不断摇晃,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就一起成为大便了对吧?这就是happy end!

  心脏的声音让人烦躁,痛的几乎都无法呼吸。

  顺便说下,这个孩子是谁你知道吗?

  耳边响起荒人的声音。抬起头,和孩子四目相对。

  这时候,世界所有声音都响了起来。

  孩子的眼睛和鼻子都被压到,不倒翁一样的头顶配着不倒翁的脸。让人吃惊的是,和圆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的话,这孩子已经在圆的身体里成为干尸了。

  这一瞬间,猛地身体内的疼痛都消失了。我不能在这里死去,明明腹部还在往外流着血,但感觉就是看着别人的身体一样,这心情真是不可思议。

  连饭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可很亲切哦。

  荒人把婴儿放到地板上,又一次举起手枪。我急中生智扭转身子,抱住了他的右腿。荒人瞪大眼睛翻倒在地,手枪掉在地上,滑进床底深处。

  迅速环视四周,能用来杀人的道具只有一个。我把母猴抱着的,干亮的尾巴双手握紧。

  真让我吃惊。

  荒人上半身要爬了起来的样子。我握着尾巴,骑到了他的身上。

  等等,住手啊。

  猛一下用尾巴套住了荒人的脖子。因为双手全是血,所以抓的不是很牢。荒人痛苦的双脚乱动。

  住手啊。

  荒人抓住了倒在地上的菜刀,刺到了我的右手,我的手指离开了尾巴。

  最糟了,你去死吧。

  荒人大口喘气,菜刀的前端对着我。糟糕,慌慌张张上身朝后仰,眼前一刀落空。环顾四周,已经找不到作为武器的东西。

  ————

  这个时候,荒人肩膀上垂下来的尾巴前端看见了尖尖的东西,就是那个!

  我抓起母猴的头,扔向荒人的脸,他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压在荒人身上,左手抓住尾巴的前端飞出来的东西,刺进了荒人的喉咙。荒人的呻吟声就像一只青蛙在叫。

  我忘我的压着他的喉咙乱转,边上听见婴儿高亢的哭泣声。荒人鬼一样的脸想要爬起来,反而笔的前端更深的刺了进去。

  呜。

  荒人吐出了大量的血,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一边喘气,一边按住腹部的伤口。看旁边,婴儿一边哭鼻子一边摇着头。

  ————已经没事了。

  我用满是血的双手抱起了婴儿。去地上的门依然开着,我咬着牙,慢慢起身。

  看向脚边,荒人的咽喉,一支自动铅笔深深的刺了进去。

  04:24:22

  真是好长的话啊。

  现在已经知道了吧,那个时候我带出来的婴儿就是你。圆生的孩子,是双胞胎。

  我逃出荒人的事务所,跑到附近的派出所寻求保护。警察们根据血迹查到荒人的事务所的时候,他的同伴正放火烧屋。这帮家伙把芦田团地也放了火的关系,我的恶行并没有被警察知道。那之后的事,详细情景我不了解,但他们好像现在还在进行荒人开始的买卖。

  这样演说就结束了。你对你母亲的误解也解开了吧。剩下的就是你想往屁股里放什么东西的时候,想起这话能忍耐一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那家伙的脑袋不大好这点我不否认。屁股里放了两支笔的情况下生孩子之类的,我怎么想都不正常,可却是出乎意外的可爱,有自己意志的人。

  也有拍这影像时想起来的事。生你们的时候,那家伙一直苦着脸。但是你姐姐出来之前,能听到你们的哭声。那时候,那家伙从心底开心的笑了。那个表情,现在都映在我的眼帘。

  无论如何也想要你不要选择我们这样的人生。为了这点,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世界虽然混蛋,但出乎意外的不坏。至少对我来说,十四年间和你共度的岁月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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