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断片
这里是个会让人联想到病房、研究室、实验室，四周被一片纯白壁面包围的地方。这是一间足以让人在里面进行室内足球或躲避球比赛的宽敞房间。
一名少年正站在房间中央，而在少年面前站著一名女性。那名身穿白衣的女性轻抚了少年的头，用亲切的语气说：
「你是为了成为魔王而被打造——不，是被生下来的。」
「……魔王？」
「没错。」
女子点头肯定少年的疑问，并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你会成为魔王。」
少年再次提出疑问。
「魔王是什么？」
「嗯～这个嘛。」
女子露出尴尬的表情，在想了几秒之后给出答案。
「算是魔术师之王吧。那可是非常厉害的喔。」
「很厉害啊！」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少年的兴趣。
「那我要成为魔王！」
少年的双眼闪闪发亮。
「很好，你一定能办到的。」
女子似乎也很高兴地露出甜美微笑。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迎接那天到来，平日的修炼是不可或缺的——你愿意吗？」
「嗯！」
少年用力点头回应。
——刚才看到的梦境中，那个跟小时候的自己说话的人。
那名身穿白衣的女性究竟是什么人？
总司不只无法想起那名女子的名字，甚至连对方的长相都完全想不起来。
※※※
一辆车正缓缓在夜幕之下行驶。
在车子后座是琉璃跟恢复原本样貌的总司。
不过总司此时正陷入沉睡。
坐在副驾驶座的铃华，那敞开的胸部已经另外缠上布条遮掩。
在驾驶座负责开车的人，是一名身材结实，有相当年纪且发色已经转白的男性。
这名在钤华的委托下前来迎接总司与琉璃的男子姓笹木，他是艾瑞斯的职员。
在他驾驶的车辆驶往总司住处的路上，在车内的铃华正将耳朵靠在手机的受话口边，跟身为自己上司也是师父的桃乐丝进行事后报告。
在铃华结束报告之后。
『你独自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辛苦你了。』
听到桃乐丝肯定的话语，让铃华脸上露出开心笑容。
『我这里的工作应该会比原本预期的要容易解决。所以应该可以更快到日本去。』
「真的吗！？」
『话虽这么说，在我抵达之前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要持续执行任务，不能掉以轻心。除了要留意总司跟琉璃的状况，那名杀害《CHiLD》的女性也相当令人在意。而且也很可能会有其他《CHiLD》跟《魔王的灵魂断片》降临在你那里。』
「没问题，我会妥善处理的。」
『那就有劳你了。』
桃乐丝这么说完之后便结束通话。
「妈妈，电话讲完了？」
看到铃华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坐在后座的琉璃便探出身子问。
「嗯，讲完了。」
钤华转头带著微笑回应琉璃。
桃乐丝的称赞让铃华心情相当愉快。
钤华接著把视线移到在琉璃身旁的总司，确认他的状况。
「爸爸……还在睡呢。」
「嗯。」
琉璃靠到总司身旁，用手指戳了戳总司的脸颊。
「爸爸睡著了。」
琉璃这么说完，又继续去戳总司的脸颊。
看到两人那令人会心一笑的模样，让铃华忍不住失笑，不过钤华还是不忘向琉璃提醒道：
「琉璃，爸爸用了很多力量，现在应该很累了。所以——」
别那样戳他脸颊，让他好好睡一下吧。不过在铃华原本打算说这些话的时候。
「嗯嗯……」
从总司口中发出这样声音。
总司接著稍微坐起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揉了揉眼睛。
「咦？这里是……？」
总司有些吃惊地左顾右盼。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正身在车内。
要说还有其他认知到的部分，大概就只有琉璃在自己身边这件事。
除此之外，总司对所处的状况完全没有头绪。
「总司，你不用担心。」
想试著让总司安心的钤华向困惑不已的他说。
「你目前是在我安排好的车里。」
「原来……是这样……」
换句话说，这是艾瑞斯的车。
前方可以看到从副驾驶座探出身子跟他说话的钤华。
而透过铃华身后的后照镜，让总司也能看到那名坐在驾驶座上的男性中年人。
「——咦？笹木先生！？」
认出那名中年人身份的总司忍不住这么喊。
那名在开车的男子是总司在失去双亲之后就一直帮他打理身边事务的人，也是总司父母在工作上的同事——换句话说，笹木是相当于总司法定代理人的监护者。
「怎么会？为什么笹木先生会在这里？」
「抱歉，总司，其实我原本就是艾瑞斯的职员。」
「咦……？」
这突然的事实让总司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果笹木是艾瑞斯的职员，那么跟他是同事的父母也都是艾瑞斯的职员吗？
就总司以前所知，自己父母应该是在外资的医疗器材制造公司中任职才对……就在总司想到这里的时候，也回想起自己是在跟莱菈与神秘兜帽女——雾岛沙耶战斗之后失去意识的事。
当然也想起了在那场战斗中发生的事。
「看来我似乎让你感觉有些混乱了。实在是很抱歉。」
「没有啦，与其说是混乱，我其实是想到太多想要问清楚的事……」
「在那之前，你的身体都还好吗？」
「只是还有些疼痛……不过在意识方面相当清楚。」
「既然这样，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钤华，我这么做，你应该也没意见吧？」
「……是的。」
听到笹木向自己如此确认，铃华也点头表示肯定。
「因为师父都已经允许了。」
「既然这样，虽然这个问题可能有些突然……」
总司先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接著提出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疑问。
「我真的是什么魔王吗？」
这就是总司最想知道的事。
那个《CHiLD》——
莱菈也是这么说的。
「正确的说，你现在还不是魔王。」
开口答覆总司这个疑问的人是铃华。
「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成魔王。正确的说，你应该只能被定义为有可能成为魔王的人。刚才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是那个师父啊……」
总司说完又接著问。
「铃华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你从一开始跟我碰面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呃…可能会成为魔王的人吗？」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桂木町这个地方被认为是魔王复活的可能地点。」
铃华如此答覆总司。
「可是我从小就听说魔王是一种无法控制，十分恐怖的人物。但你却不是那样。所以根据我的观念，我之前完全无法将你与魔王联想在一块。不过——在用属性卡片进行测试的时候，让我开始产生怀疑。我怀疑你是属于相当特别的属性。所以我也将自己的想法向师父回报。」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
「有可能是你的师父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可能变成魔王，所以才把你放在我身边吗？」
「从刚才跟师父的对话当中，师父似乎是在听到你的姓氏时，就确信你有可能成为魔王。师父只是担心我会有所动摇，所以才没让我知道。」
「……我的……姓氏？」
「关于这件事，就让我来说明吧。」
在驾驶座上的笹木这么说道。
「其实总司你原本就是艾瑞斯的监视对象。」
「监视对象？所以说笹木先生其实是负责监视我的人吗？」
「不好意思，确实是如此。」
笹木清楚地给出这个答覆。
「这件事全都得从八年前的爆炸事件开始说起。那起事件是因为一名女子试图让破坏神的力量降临到你身上而引发的。」
「把破坏神的力量降临到我身上……？」
总司也曾听铃华说过那起事件并非是恐怖活动，而是魔术师所造成的说法。只是没想到那竟然是因为有人想让他拥有破坏神之力才引发——
想到这里，总司又回想起另外一件事。
就是他不久前所梦到的景象。
『你是为了成为魔王而被打造——不，是被生下来的。』
那是一名总司完全不记得长相跟名字的白衣女子，对他说出这些话的梦。
总司向两人说出梦中的景象。
「那名白衣女子肯定也是艾瑞斯的职员。」
笛木断言。
「可是她在八年前的爆炸事件中就已经死了。负责担任总司父母的两人也是被那个女人杀害的。」
「……你刚才说我的父母，其实是你们另外找人担任的吗？」
总司察觉到了笹木透露的讯息。
也就是说，自己一直以为是父母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父母吗？
然而总司这个猜测似乎并没有错。
「那也是其中一件我们一直欺瞒你的事。」
笹木这么说道。
「你过去认为是自己双亲的人，并不是你真正的父母。就某些角度来说，你的父母其实就是那个人称的《魔王》。」
——在一千年以前。
有个人试图得到过去被封印的破坏神之力。
那是一名拥有杰出魔术天份，名为伊斯拜尔的男子。
在艾瑞斯初期成员的努力之下，魔王伊斯拜尔遭到击败，破坏神的力量也再次被封印，不过从伊斯拜尔留下的遗物采取到的DNA资料搭配炼金术——也就是透过所谓科学与魔术的融合，在千年后的现代所打造出的复制人，而那个人就是总司。
「所以你其实是被那个女人暗中制造出来，并由她养大的。」
之所以会说是暗中，是因为造出总司这件事，是那名女子擅自采取的行动。
那名女性原本是打算独占魔王的力量，爬上艾瑞斯的权力顶点。
说起来，那其实是一场叛变。
而制造复制人这件事，自然是在道德上不被允许的行为。
在艾瑞斯的规矩当中，也同样是受到禁止的。
「我们在察觉到她的计画——还有她过去所做的事之后，便决定从她手中救出你，并尽可能让你过著普通人的生活。」
「而实际负责执行的人，就是在我记忆中的父母吗？」
笹木点头答覆总司的疑问，接著继续说：
「他们是我也是铃华双亲跟师父桃乐丝的同僚。两人都是十分杰出的魔术师，也都是十分出色的人。」
听笹木的说法，那两人为了让被当成魔王而生下的总司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一直都把总司当成自己真正的孩子般养育。
可是那名女子并未就此死心。
女子找到机会，从艾瑞斯囚禁她的地牢中逃脱。
而且还找到总司就住在桂木町，将担任总司父母的两人杀害。女子之后带走了总司，并试图将破坏神的力量降临到总司体内。
可是当时总司年幼的身躯还无法容纳破壤神的力量——
那股力量失去控制，最后演变成八年前的那场大爆炸。
「这么说，那场爆炸其实是我造成的……」
「话虽那么说，但那并不是你的错。让那个女人逃脱，而且还没能及时应对，都是我们的责任。」
因为那起事件，包含铃华的父母在内，有许多魔术师都因此丧命，就连试图让魔王复活的女子自己也丢了性命。
当中还有人为了封印魔王之力消耗了超越自己极限的魔力，永远丧失了原本的能力。
「我自己也是在那时候失去魔力。所以我现在才只能用这种方式协助你们。」
说到这里，笹木自嘲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并不会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因为正是有我们当时的牺牲，才有现在眼前的这个世界。话虽如此，我们现在似乎又再次犯错了。」
听到笹木这么说，总司立刻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难道说几天前发生的爆炸，也是有人试图利用封印的破坏神之力所造成的吗！？」
「很有可能。」
笹木接著解释在八年前进行封印的时候，艾瑞斯也设计了一个机关。
无论将来是否会有其他像总司一样的容器，迟早都可能再出现企图利用破坏神力量的人。
如果破坏神复活，肯定又造成不小的牺牲。
因此在进行封印时，艾瑞斯将破坏神的灵魂分割成十三份，并将其中十二份灵魂断片封印到幽世当中。
而其中的一个断片则会以《CHiLD》的形式显现。
琉璃就是那个断片显现的产物，而那个为了让总司活命而唯一没有封印的灵魂断片，现在依旧留在总司体内。
「就某种角度来说，琉璃其实就像我的分身吗？」
「没错。是可以那么说。」
笹木脸上露出微笑。
「顺带一提，自从教堂爆炸之后，这座城市的境界就一直很不稳定。类似琉璃那样的灵魂断片变成《CHiLD》降临的可能性也很高，当然也会有普通的《CHiLD》降临到这里。就算有早已降临在这里的《CHiLD》或魔王灵魂断片也不奇怪。」
「原本我会被派到这里来，就是要秘密保护——是处理那类的《CHiLD》跟魔王灵魂断片。」
在笹木话说完的时候，钤华也接著补充。
只是就铃华的说法，她并没有被告知总司可能会是魔王容器这件事。
「呃，听过你们刚才说的，我其实有几个疑问。」
总司举起手，接著提出问题。
「首先是关于琉璃的事。钤华没有察觉到她可能会是那个什么《魔王灵魂断片》的吗？」
「因为查不到琉璃的身份，所以我是有怀疑过。可是没有想到跟你的关联。其实我应该是有机会想到……这是我的疏忽。」
「原来如此。」
理解要联想到正确答案并不容易的总司接著问笹木：
「还有第二个问题。因为有人想把我变成第二代魔王，所以这座城市的什么境界，从一开始就很弱吧？那为什么艾瑞斯要一直把像我这种有可能再次引发相同危险的人留在这里呢？」
「只是因为那样比较安全。」
笹木给出这个答覆。
虽然总司之所以会提出这个疑问，是因为他认为住在其他城市应该会比较安全，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
「在封印降临到你身上的破坏神之力时，我们是利用这座城市的能量点去补强变得不稳的境界，并施展了保护现世的术式。也因为这样，你待在这座城市其实比较安全。」
笹木还提到其实总司每次离开这里到其他城市时，都会有艾瑞斯的职员监视。
想到自己从未察觉被人监视，在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会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的事实。
「我们不会去侵害你的**，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可是很尊重人权的。」
「我是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不过可以再问另一件事吗？」
「问吧。」
「如果这座城市有那个什么术式保护，为什么现在还会发生这些状况呢……」
「因为在事件发生之前，有几个能量点遭人破坏，导致术式的效果减弱。你记得在爆炸事件发生的几天前，这座城市有发生好几起火灾吗？」
「火灾？这样一说，好像有发生山上的巨大杉木被火烧掉之类的事……」
「没错。那就是构成术式的其中一个能量点。」
「可是，我记得那是因为被雷打到……」
「只是被人用看似那样的方式破壤而已。我们当时也没有立刻察觉。所以最后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可能是单纯的自然现象。
也有可能是有人恶作剧。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削弱术式的计画。
然而在艾瑞斯展开调查的同时，立刻就有其他数个能量点也遭到破坏。
虽然这也让艾瑞斯决定加强调查，但并没能来得及阻止在教堂发生的爆炸事件。
结果术式变得更加脆弱，幽世与现世的境界也变得不安定。
「我们艾瑞斯当然也有积极去寻找那起事件的犯人。可是至今都还没能锁定犯人的身份。但经过这次发生的事也让我们掌握到一定程度的线索。」
「难道说……」
「线索就是跟我们交手的那个兜帽女。」
钤华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会……」
所以说雾岛是想得到破坏神力量的人吗？
为什么？怎么可能？
虽然她原本在这起事件当中就是个相当神秘的人物，但现在总司更加搞不懂她究竟处于何种立场了。
「说到这个，总司你似乎认识她，你们有交情吗？」
「这个……」
就算隐瞒也没用。
因此总司决定全盘托出。
「她是我在学校的同班同学……」
听到这个答覆，铃华的脸上多了一层阴影。
「顺带一提，在那间教堂担任神父的男性，也在爆炸事件前后就失去音讯。换句话说，除了那个雾岛沙耶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线索。所以只要发现她的踪迹，组织应该就会派人捉住她。只是……」
笹木表情有些尴尬地继续说。
「被她发现你是魔王容器这件事，实在是很伤脑筋。虽然不知她的目的为何，但很难说不会把你跟琉璃视为目标。」
「等一下，雾岛曾在我们面前高喊《CHiLD》必须被消灭。就某些角度来说，她的目的跟艾瑞斯也算是一致的，如果能好好沟通，说不定可以联手……」
「可是，她与我们敌对是千真万确的事。」
铃华毅然地说。
「她还是有可能突然攻击我们，所以在师父跟我们会合之前，我会尽力保护你跟琉璃。这也是我的职责。」
「除此之外，我也会找艾瑞斯其他地区的成员来提供协助。这件事我会另外向桃乐丝报备。所以她如果敢袭击你们，反而能成为我们逮住她的机会。不过——」
说到这里，笹木脸上露出调侃笑容。
「能就近保护你的人依旧是钤华。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另外去找比铃华更加优秀的魔术师，而且比起跟我这样的大叔同居，有铃华这样的年轻女孩陪在身边，你也会比较开心吧？」
「等等！笹木先生……你别乱说……」
「真是的！到底在胡说什么啦！」
笹木的话语让总司面红耳赤。
而铃华也同样满脸通红。
「哈哈哈，我说笑罢了。不管怎么说，只要等桃乐丝到这里来，事情应该就会暂时告一段落了。在那之前的这段时间就得麻烦钤华你多费心了。」
「是，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铃华毅然地这么说道。
「铃华的师父真的那么厉害吗？」
听著铃华与笹木的对话，让总司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没错，桃乐丝是个很厉害的魔术师。」
笹木毫不犹豫地给出这个答案。
就笹木的说法，在其他国家发生类似状况的时候，她几乎能以一己之力解决，并在那里留下预防术式。
「只要她来到日本就能修复变得不安定的境界，而且应该也会进行补强。在此同时，她肯定也能把事件全部解决。而现在我们艾瑞斯的职员，就是在为此进行准备。」
在笹木创完这些话的同时，也停下了车。
车窗外是总司熟悉的景色。
车子就停在总司家门前。
笹木打开车门。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晚点再请钤华解释吧。」
「笹木先生，谢谢你。」
在表达感谢之后，总司等人便陆续下车。
首先下车的是钤华。
接著琉璃也下了车，最后才轮到总司。
「总司，你自己能下来吗？」
「我是很想说可以，可是……抱歉，我根本动不了。」
「没关系，我扶你下来。」
在钤华的搀扶下，总司才总算能顺利下车。
「铃华，再来就交给你了。」
「好的，包在我身上。」
笹木听到铃华如此回应时脸上露出笑容，接著便关起车门。
总司等人就这样目送笹木驾车离去。
正当总司打算跟大家一起回到家里的时候，似乎猛然想到什么的铃华开口对总司说：
「对了，我还没有徵求你的许可呢。」
「……什么许可？」
当总司正对铃华说出口的话语感到不解时，仰望著面前那栋两层楼独栋建筑的铃华如此开口说：
「以后我仍然可以跟之前一样，跟你们一起住在这里吗？」
「什么嘛，原来是这件事啊。」
总司忍不住失笑。
总司的反应让铃华面红耳赤地发出抱怨。
「有、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我们说好的期间不是还没结束吗？你的师父都还没来呢。」
「可是事件已经告一段落，现在也已经知道你拥有能战斗的力量了。」
确实如铃华所说。
可是总司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再次行使那种力量，也还有好多想跟钤华请教、询问的事。而且——」
（我们都特地出门去买了那么多同居要用的东西了。）
之前买的衣服跟日用品也已经从置物柜拿回来了。
铃华等人靠著总司放在口袋里的钥匙跟琉璃提供的资讯，找到了寄放物品的柜子。
铃华在下车时也一并把那些东西从车上取下。
总司看著琉璃弯下腰想用双手捧起购物袋的模样。
铃华与琉璃。
总司希望能有更多和她们一起共渡的时间。
这种想法在他心中十分强烈。
（……啊，对了。）
总司突然想到一件事。
「要继续同居当然是没问题，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什么样的要求？」
「首先，不可以对我有所隐瞒。话虽这么说，我相信你应该也已经没有什么事还瞒著我就是了。」
「……嗯，我明白了。以后艾瑞斯传来的消息，我也会另外找时间转达给你的。」
「谢谢。」
先约法三章也比较安心。
这样一来，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比较不会惊讶。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我现在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虽然说伤几乎都好了，但还是累到连下车都有问题。你可以帮我洗澡吗？」
总司原本只是抱著半开玩笑的想法。
话虽这么说，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说不定会走运得到钤华同意的妄想。
可是实在没想到这个妄想竟会成真——
※※※
总司一手扶在脱衣间的洗衣机上。
因为他感觉自己如果不那么做，说不定会站不住。
处于这种状态的总司当然没有余力去找泳裤，所以只有在腰上缠著一条毛巾。
而现在正待在浴室里，跟自己只有一道毛玻璃相隔的琉璃和铃华，身上应该都穿著今天刚买的泳装。
其实总司也是抱著想看两人穿泳装的模样才提出这个要求。
顺带一提，总司是在两人换好泳装进入浴室后才被允许进到脱衣间内。
所以现在还没看到她们穿泳装的模样。
而且因为钤华不让总司知道她们究竟买了什么泳装，所以他对两人身上会是哪种款式的泳装，也是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答案揭晓的时候就要到了。
总司看到一个身影朝玻璃靠近，玻璃门接著敞开。
「总司，我们准备好了。」
「……」
总司从头到脚上下打量著眼前穿著泳装的铃华。
铃华穿的并不是学校游泳课常见的连身式泳装，而是分为上下两件，并带有沙龙装饰，看起来很适合穿去海边的款式。
（到头来她还是挑了这种的啊。）
话说回来，真的很大。
吸引总司视线的东西，自然是铃华的胸部。
因为泳装的设计，那也是会自然让人将目光集中的部分，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在之前看到的时候总司就有类似想法，以发育中的中学生来说，铃华的双峰实在相当雄伟。
「看、看什么啦！色眯眯的……」
钤华似乎也察觉到总司的视线究竟落在何处。
她立刻用单手遮掩胸部，并回瞪总司。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你最后还是挑选了一开始那种款式的泳装而已！」
总司连忙转移话题。
「呃……穿这样真的很怪吗……？」
「不会啊，不会很怪，我觉得很好看啊。」
面对铃华不安的疑问，总司不假思索地回应。
这是总司发自内心的感想。
「真、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店员其实也说既然要买，就要买可爱的款式……我其实也是有考虑到任务方便啦，不过如果能被人称赞，那也……所以我还是想说就选这种的好了……」
满脸通红的铃华害臊地用手指不停拨弄自己的头发。
「现在既然你都说好看，那就没有选错。」
铃华带著微笑说。
「只是胸部附近有些太露，算是我比较在意的地方……」
就在铃华再次害臊地说出这个感想时。
「爸爸！快点啦！」
从铃华身后传来琉璃的催促。
「啊，琉璃对不起。总司我们快进去吧。你可以自己走吗？还是要我扶你？」
「可以的话，还是麻烦你一下。」
毕竟浴室的地板比较湿滑。想到自己现在可能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让总司决定请铃华帮忙搀扶。
（虽然我在提出这个要求时并没有这样想过，可是这未免……）
在察觉的同时，总司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自己正直接接触铃华的肌肤。
光滑且带有弹性的肌肤感触，还有体温——
铃华那与自己手臂近在咫尺的胸部也占据了总司的思绪。
而他的目光当然也再次被相同的部位紧紧吸引。
「总司，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会痛吗？」
「不，我没事！我没问题！我可以走！」
总司连忙敷衍了几句，便迈开步伐走进浴室。
「啊！爸爸来了！」
一进到浴室便立刻听到琉璃开心的声音。
站在浴缸里一脸开心模样的琉璃，现在当然也穿著新买的泳装。不同于铃华身上的泳装，那是一件具有儿童风格——说穿了就是小学生的学校泳装。
「琉璃的泳装很普通呢。」
「因为店员说像琉璃这年纪的女孩，穿这种的比较好。而且，因为……我的太贵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也就是说，因为花了太多预算，所以只能帮琉璃买便宜的学校泳装了。
「对不起……」
铃华一脸愧疚地这么说道。
「没关系，我其实也觉得琉璃穿那种泳装比较好，我认为这样很好啊。」
「真的吗？」
「是啊。」
相较于铃华愧疚转吃惊的反应，总司点头说。
「听到你这么说，让我放心许多……总司，你有办法坐在那里吗？」
铃华望向平常放在浴室里的椅子对总司说。
现在那张椅子正好就放在莲蓬头底下。
「嗯，没问题。」
这么答覆的总司放开搭著钤华肩膀的手，虽然他的双腿仍有些不听使唤，但终究还是顺利坐到椅子上。
尽管有些失衡，不过不成问题。
看到总司顺利坐下来的铃华先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
「那我这就来帮你洗身体啰。」
钤华拿起浴室里的海绵，在上面倒上沐浴乳，开始清洗总司的背部。
（……这种感觉还挺特别的……）
看在外人眼里，简直就像让女儿洗背的父亲。
也可能会有人觉得像照料病人的行为吧。
虽然跟没法看到在身后的钤华也有关系，不过铃华帮忙清洗背部的动作，一点都感受不到丝毫煽情的成分。
可是总司当然还是免不了会心跳加速。
因为紧张而全身紧绷的总司，还是免不了会去想像铃华现在的模样。
「琉璃也要！琉璃也要来洗！」
或许是看到铃华帮总司洗背，让琉璃也兴起想模仿的念头。
只见她从浴缸里跑了出来，从钤华手中抢走海绵。
接著琉璃就这样站在总司背后，开始用海绵刷洗他的背。
「爸爸！这样舒服吗？」
「嗯，很舒服。」
琉璃看起来相当卖力。
不过由于她没什么力气的关系，因此这样的力量正好让总司感觉相当舒服。
（话说回来，这种状态……真的就像女儿在帮自己洗背呢。）
这次比起钤华更让总司有那种感觉。
「琉璃好厉害喔。」
「嘿嘿♡」
听到铃华的称赞让琉璃脸上浮现开心笑容。
话虽这么说，琉璃当然不可能洗到背部所有地方。
因为以琉璃的身高，还是有她洗不到的地方。
在琉璃洗好她能洗到的范围之后。
「剩下就让我来吧。」
铃华边说边朝琉璃伸出手。
琉璃这时似乎也已经帮总司洗背洗到满意。
「好～」
只见琉璃听话地把海绵还给铃华。
「那我再来帮你洗琉璃洗不到的地方吧。琉璃你先回去泡澡吧。」
当琉璃再次回到浴缸中，便又再次轮到铃华的回合。
铃华拿著刚才从琉璃手中接过的海绵，伸出手臂——将手绕过总司背部，开始清洗胸部。
（这、这……）
在钤华把手伸到总司身前的时候，他也感受到有东西贴上自己的背。
那是柔嫩又带有弹性的感触。
不会错，这是铃华的胸部。
（糟糕，一下就变得好煽情……！）
铃华似乎没有发现她的胸部在总司背上柔软地摩擦。
她当然也没发现总司下半身的某个部分正开始挺立。
（我、我该怎么办……？）
我应该说出来吗？
还是该继续装傻？
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想继续体验这种感触的想法战胜了其他念头。
最后铃华就在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的情况下，帮总司洗好胸部。
总司感觉到铃华的双峰从自己背上离开。
虽然是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可是——
就在总司内心感受著些许惋惜的时候。
「呃，那个……总司……」
钤华脸颊微带红晕，有些扭捏地开口。
「怎么了？」
「其他地方，呃……你可以自己洗吗？」
听到铃华这么说，总司这才发现眼神闪烁的她正看著自己的下半身——
「当、当然可以！」
「请、请用！」
总司从钤华手中接过海绵。
（那里变大的这件事，不知她有没有发现？）
总司实在难以判断铃华是否有察觉到那个隔著毛巾也能清楚看到的突起物。
就这样，总司开始自己清洗下半身。
虽然这段时间铃华也将视线移开，不过还是会不时将视线转到总司身上。
这实在令总司相当在意。
（难道她连这里也想洗吗……？）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吧？
她肯定只是在留意我什么时候洗好而已。
总司很快就洗好了下半身。
在用水龙头洗去海绵上的沐浴乳之后，清洗身体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确认到这件事的铃华接著开口：
「那我来帮你洗头吧。」
铃华这么说道。
「你要帮我洗头吗？」
「你头发上沾了很多沙子啊。不洗乾净会很脏的。」
之前在战斗时曾摔倒在地上，在彼此攻击的时候也扬起不少灰尘。也难怪头上会附著许多沙粒。
「那我这就来帮你洗头啰。」
钤华将洗发精倒在自己手上，然后在总司头上抹上洗发精。
总司感受到铃华的手指在按摩头皮。
如果不把去理发店的时候算进去，这还是总司第一次体验由别人帮自己洗头。
现在之所以会感觉特别舒服，或许是因为触碰自己头皮的并不是理发店大叔粗犷的男性手指，而是少女纤细手指的关系。
「总司，会有什么地方痒吗？」
让洗发精起泡的钤华这么问。
「不会，没有特别会痒的地方。」
这种感觉真的像跟理发店店员的对话，让两人不禁失笑。
「那么，再来只要冲水就好了。请把眼睛闭上，别让水跟洗发精流进去喔。」
总司按照铃华的吩咐闭上眼睛，在封闭的视界当中，莲蓬头的水声传进耳中。
接著总司便感受到那用来将洗发精与沐浴乳从身上冲去的水压往自己头上落下。
这让他感觉无比舒畅。
钤华在帮总司把头冲乾净后，接著开始冲洗身体。
可是如果一直坐著，还是会有冲不乾净的地方。
「总司，你可以站起来吗？」
「好。」
总司给出这个答覆，用还不太有力的双脚站起身子，以面对面的状态让铃华冲洗全身。
从总司身上溅起的水珠也濡湿了钤华的头发与泳衣。
钤华身上带著水珠的性感模样让总司心跳加速，同时也让他被迫努力克制身上某个部分再次产生反应。
「麻烦你转到背对我的方向。」
铃华说。
就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个让总司松一口气的要求。
因为背对也比较不容易被铃华发现自己身上那个开始隆起的部分。
当背上的沐浴乳也清洗乾净之后，铃华开口说：
「其他地方就麻烦你自己洗了。」
被中学女生洗身体的服务就这样宣告结束。
总司接过莲蓬头，开始自己清洗因为被毛巾遮掩而残留在跨下的泡沫。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总司将莲蓬头交还给铃华，重新坐回椅子上。
（太好了，她好像没有发现……）
总司所指的当然是他勃起的胯下。
就在清洗身体的工作告一段落，总司让自己松一口气的时候，琉璃从浴缸里站起身子问总司：
「爸爸，没事吧？」
或许是自己浑身无力的樵悴表现让琉璃感到担心了。
「放心，我没事。」
总司在答覆琉璃的同时，也站起来去摸她的头。
「嘿嘿，那就好♡」
看样子琉璃是放心了。
被总司摸头，让琉璃露出开心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钤华开口说：
「总司，等等你再多陪琉璃泡一下。我先出去了。」
铃华这时已经将手中的莲蓬头挂回墙上。
不过就在铃华正打算离开浴室的时候，却遭到琉璃制止。
「不行！」
琉璃突然激动地叫住铃华，不让她离开。
「琉璃……？」
「妈妈也一起！大家一起洗！」
「呃……」
琉璃为了不让铃华离开而闹起脾气的反应，让不知所措的钤华用视线向总司求助。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由于总司家里的浴缸并不算小，如果总司跟铃华以面对面的方式坐在里头，让琉璃在两人中间，要三人一起泡澡也不是办不到。
「既然琉璃希望这样，那么我们就别辜负她的期待好了。」
这是总司做出的结论。
自己身上缠著毛巾，琉璃跟铃华也穿著泳衣。
就算身体靠近，刺激应该也不会像刚才洗澡的时候那么强烈。
而且——
（这样全家一起洗澡，我其实还挺向往的呢。）
尽管两人身上穿著泳衣，不过这样也算让自己实现了一个梦想。
「好、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
虽然铃华显得相当害臊，不过似乎也硬著头皮同意。
「太好了！」
听到铃华答应，琉璃也立刻高举双手大声欢呼。
「那我先进去，总司你之后再进来。」
铃华这么说完之后，便先一脚踏入浴缸内。
钤华接著对总司伸出手，示意要抓著她的手跟著进去。
「来，总司。」
铃华大概是认为总司可能没法独力进入浴缸。
而她的判断也没错。
总司的身体状态依旧跟刚进入浴室时一样。
在双眼充满期待，先进到浴缸里头的琉璃催促下，总司抓住钤华的手，跟著踏入浴缸。
可是——
「哇！？」
就在踏进浴缸的瞬间，因为紧张而脚底打滑的总司就以像把铃华推倒的姿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而且问题还不只有这样。
「啊♡」
从铃华口中发出娇喘。
而总司右手手掌也感受到柔嫩温暖的触感——
忍不住想要确认那个感触与温暖的总司，自然地动了动五根手指。
「啊、啊……♡」
铃华再次发出连声娇喘。
除了手指感受到的柔嫩弹性外，在手掌当中也能感受到坚硬的突起。
（这是……）
不会错。
是胸部。
「抱歉……！」
理解状况的总司连忙收手。
「没有把你扶好，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就在双方彼此背对地这么说完之后。
浴室里出现了一段沉默的时间。
心跳的剧烈声响让总司不禁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透过洗澡水传进铃华耳中。
钤华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也跟我一样吗？
抱著这个想法的总司偷偷瞥了钤华一眼。
总司看到钤华仍面红耳赤地背对著自己。
而琉璃则是交互看了看两人，然后不解地提出疑问。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琉璃看起来就是完全在状况外的样子。
但也因为这样的举动刚好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这对总司而言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总司先是摸了摸琉璃的头，然后对她说道：
「别担心。」
总司接著望向铃华。
「铃华也不需要琉璃担心，对吧？」
「啊，对！没什么好担心的！」
铃华慌张地这么说道。
「所以琉璃你不用担心我们喔。」
「嘿嘿，那就好♡」
听到两人这么说，琉璃露出开心微笑。
「琉璃跟爸爸妈妈一起洗澡，洗得很开心！爸爸跟妈妈也开心吗？」
「开心啊。对吧？铃华。」
「是的！我很开心！」
铃华这么附和总司。
两人的答覆让琉璃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琉璃跟爸爸、妈妈都一样！」
只见兴奋地跳了起来的琉璃把双手搭在总司与钤华的肩上，想要让两人的身体贴在一块。
这也让两人脸跟脸之间瞬间缩短到只剩不到几公分的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总司慌张地站了起来。
「我、我先出去好了！」
然而就在总司匆忙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因为慌忙起身而不慎让缠在腰上的毛巾脱落，导致某个东西暴露在钤华面前。
铃华的脸瞬间转红。
「咦……？」
在交互确认铃华的脸与自己的下半身之后，总司这才明白自己犯下的错误。
一头活力充沛彷佛随时会高声咆哮的大象，正在钤华面前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哇！？」
总司连忙蹲回浴缸当中。
而这个动作也在浴缸内激起水花，把琉璃泼了个满脸。
「哇噗！」
琉璃发出惊呼。
担心琉璃的总司连忙问道：
「抱歉，你没事吧？」
「呜呜……」
也许是有水跑进眼睛里的关系。
琉璃正用手指揉著眼睛。
不过——
「嗯，没事。」
琉璃揉了揉眼睛之后，带著笑容回覆。
总司接著将视线转到铃华身上。
此时她就像要避免再看到大象似地，再次转身背对著总司。
「呃，你也……该怎么说……不要紧吧？」
「呃、啊、是！我、我不要紧！那、那个……我并没有清楚看到总司的大象！」
「……大象？」
「琉璃别问！」
铃华大声制止琉璃之后，便拉著琉璃的手站了起来。
「琉璃，我们先出去吧。既然总司那么有活力，应该可以自己出来吧？就是这样，我们先走一步了！」
「咦～琉璃还想一起洗澡……」
「不可以。琉璃，我们出去了！」
「唔～爸爸，晚点见！」
钤华就这样拉著挥手跟总司道别的琉璃离开浴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已经不再拥挤的浴缸内伸展手脚，以大字泡在热水里的总司仰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语。
「虽然说没有清楚看到，不过看她的反应，怎么想都是清楚看到了吧……」
钤华会有什么感想呢？
她会觉得大吗？
还是小呢？
（我自己是觉得应该要比平均水准要大啦……）
如果感想是明明要成为魔王的复制人却这么小。还是究竟哪里像魔王之类的，那还挺让人难过的。
先不想那个好了。
等等离开浴室之后还得立刻跟钤华碰面呢。
一想到这里，强烈的羞耻感让总司决定先泡到自己心态比较平静之后再离开浴室。
※※※
起初还对自己能否单独离开浴室感到不安，不过或许是因为好好泡澡获得休息的关系，体能似乎多少获得恢复。之后也能自力换上事前准备好的乾净内裤与睡衣，独自走到客厅也没有大碍。
一来到客厅，总司便立刻看到铃华的身影。
「你似乎泡得挺久的呢。我还想说如果你再过一阵子还没出来，就去看你是不是睡著了。」
铃华这番话语中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甚至还能让总司感受到她的关心。
「没有啦，我只是在里头发呆了一下……」
在这么答覆的时候，总司也察觉到一件事。
那就是在客厅地板上铺好了三床棉被。
「呃，这是什么状……」
「这、这是……」
就在总司显露动摇的同时，钤华的脸颊也猛然涨红。
「如、如果太自作主张都怪我不好！因为我觉得要让现在的你睡沙发上不太妥当，所以才从你房间里拿棉被来铺在这里。要是觉得不妥，我可以睡沙发上！」
「呃，等一下——」
看到钤华抓起棉被往沙发走去，总司连忙抓住她的手臂。
「你也很累了吧？所以只要你不介意，那我们……」
我们一起睡吧、三人睡一起吧，像这类让人难为情的话语，总司实在说不出口。不过铃华似乎可以理解总司的想法。
「……好、好。」
钤华低著头，别开眼睛给出这个答覆。
就在这个时候，琉璃出声问道。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
「？」
琉璃微倾著头，一脸完全摸不著头脑的模样。
「比起那个，琉璃，你今天很累了吧？快点睡吧。」
「爸爸跟妈妈也一起？」
「对。今天我们一起睡。」
「哇～♡」
听到这个答覆，琉璃率先钻进正中央的棉被里。
可以三人睡在一起似乎让琉璃乐不可支。
「总司，我们也去睡吧。」
「先等一下，好了……」
先走到电灯开关那里关灯的总司，在回头时，铃华也已经准备躺进棉被当中。
总司接著也躺进被窝里。
「跟爸爸妈妈睡一起……琉璃好开心口」
「是吗。」
看著在被窝里满脸笑容的琉璃，总司轻抚著琉璃的头说。
「那我们就开心睡吧。」
「嗯！琉璃开心睡♡」
「喂、喂！」
琉璃在开口的同时，也紧紧将总司抱住。
在一旁带著微笑看两人如此互动的铃华也在这时开口。
「总司，晚安。」
「嗯，晚安。」
三人迎来了寂静。
由于琉璃就睡在两人正中央的关系，因此尽管距离虽近，总司也不会因为铃华就睡在旁边而胡思乱想。
话虽如此，琉璃依旧紧黏在总司身上。
（简直像小狗一样……）
总司边轻抚著琉璃的头，边思考著往后的问题。
关于自己、铃华，还有琉璃以及雾岛沙耶的问题。还有在钤华的师父赶到这里之前，最长可能还有一个礼拜的问题。
这段时间有可能再发生其他状况，现在也不知道在钤华的师父到这里之后情况又会如何变化。
尽管如此，总司觉得只要和铃华、琉璃在一起，无论任何困难都有办法克服。
（……啊，突然想起来，明天打工我还有办法去吗……）
虽然说泡澡之后身体有稍微恢复，不过肯定还是累积了不少疲劳。
等明天一觉醒来，身体还能不能动都很难说。
「呼啊……」
总司打了个哈欠。
睡意超过了总司抵抗的极限。
钤华跟琉璃似乎都已经入睡，两人都微微发出鼾声。
（不管怎样，希望明天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总司抱著如此期望闭上眼睛，没一会工夫就深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