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约会。
这就是黑羽指定的游戏。
不过，以那个游戏&赌博狂黑羽大人，怎么可能会满足于普通的约会。
那家伙指定的游戏是……
『真的赢得了吗，春？』
到了星期日。
我在约好碰面的车站验票口前和小夜通著电话。
「交给我吧，这是我从小就最擅长的游戏呢。」
『嗯，毕竟你跟神乐坂姊妹是青梅竹马，应该很擅长分辨双胞胎吧。不过，没想到黑羽会提出这种游戏……』
「我倒是觉得很有她的作风。」
——就无法以常理判断这一点而言。
没错，黑羽指定的游戏是我必须猜出和我约会的人，是她还是双叶。
双胞胎。
正因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这游戏才可能成立。
再加上现在双叶已经不再是辣妹打扮，与黑羽更加神似了。
时限是夜晚。
在约会后回到望月家之前。
也就是说，我必须在约会期间找出答案。
『不过，居然要约会啊……』
「呃，小夜？我要先说清楚，我可没有偷吃喔？」
『不过，居然要约会啊……』
「抱歉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这都是为了解开学校同学的误会……！」
『啊哈哈，你用不著拚命道歉啦，我只是逗你一下而已。』
「…………」
这家伙！
她的举动未免太可爱了吧！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会乱来的。」
『不是啦，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能不能赢过神乐坂姊妹。』
「姊妹啊……」
的确。
就游戏规则来看，来的人不一定会是黑羽。
也很有可能会是双叶。
双叶很可能会佯装成黑羽来混淆我。
『你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知道。」
『才不呢，春，你根本不懂。最糟糕的状况是今天和你约会的人是神乐坂妹妹呀。』
「为什么是双叶的话比较糟？」
「因为……」
小夜似乎有些不安。
她沉默了一会儿。
『春心里其实很清楚才对吧？』
「——」
那一瞬间。
我彷佛被戳中了要害。
『我说对了吗？』
「小夜，我……」
『我知道。春很温柔。而且你也很重视神乐坂姊妹。不过，还是请你务必小心。以你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可能赢得了神乐坂双叶。要是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困扰？」
『是啊，因为——』
小夜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向我走了过来。
「抱歉，小夜，那家伙到了，就先这样吧。」
『咦、啊、春？』
我挂上电话，把手机收进口袋后深呼吸了一口。
冷静。
对方应该也很紧张才对。
就如同我方才对小夜说的，这个游戏我从小就经历了好几次。
即使到了现在，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哥哥。』
『小春。』
长得一模一样的姊妹。
对我露出戏谵的微笑。
『『猜猜我是谁？』』
「……真是令人怀念哪。」
只有双胞胎才能玩的游戏。
能分辨得出她们两个的人，在神乐坂家也是寥寥可数。
然而只要我答错，她们就会非常生气。
所以我拚命地寻找辨识的方法。
最重要的关键，是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
能否看得出对手紧张的程度——
「让你久等了，哥哥。」
「…………！」
然而，我在看到那家伙的瞬间，不禁屏住了气息。
神乐坂双叶。
出现在我眼前的，肯定是双叶没错。
「嘿，双叶。」
「呵呵，你确定才看第一眼就要这么叫我吗？说不定我是黑羽喔？」
「或许吧。不过只要在约会结束前得出结论就行了吧？」
「没错。那么——」
双叶凑了过来。
紧紧地抱住我的手臂。
「——在那之前，就由我来充当哥哥的恋人吧。」
「…………」
……糟糕。
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应该是双叶。
不太可能是黑羽假扮的。
这是我身为青梅竹马的直觉。
然而，双叶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吗？
不久前，双叶才在我的面前哭泣。
为了校园里流传著我们交往的八卦而心慌意乱。
然而现在却已经彻底转换心情，毫无顾忌地向我撒娇。
这种事情，双叶真的做得到吗？
「哥哥？你没事吧？」
「嗯……伤脑筋，完全搞不清楚你是谁呢。」
「哎呀，不要这么泄气，我会替哥哥加油的。」
「为我加油啊……」
「希望哥哥和十六夜同学能交往得很顺利。」
「…………」
「所以……只有今天，你愿意陪我一起约会吗？」
「…………」
哎，可恶。
这太犯规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彻底忘了游戏的事。
因为要知道……
这样的双叶真的可爱极了呀。
然而……
「我知道了。」
我可不能输给她。
我再次下定决心，牵起我冒牌恋人的手，迈开了脚步。
◇◆◇◆◇
「啊、哥哥、还要……再、再深一点！啊、就是那里、还要、更用力……啊、啊、啊啊！」
「双叶，你是故意的吧？」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操作著机械手臂，试图救出兔子玩偶。
没错，这里是车站前的游戏中心。
我们正式开始约会后，立刻就前往这里。
「嗯？故意……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夹到了，给你。」
「哇，谢谢哥哥！我一直很想要这个玩偶！可是只有限定夹娃娃机才有！」
「要是你这么想要，就自己来夹不就好了？」
「唔……怎么可能啊。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就一直打扮成辣妹的模样……实在很难走进这种地方吧。」
「…………」
相反地，应该说很适合才对吧？
辣妹&游戏中心。
很常见的组合呢。
「唔，哥哥，你脑子里是不是浮现了很失礼的念头？」
「才没有呢。不过，真要说起来，千金大小姐才更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吧？」
「或许是这样啦，不过……」
「不过？」
「不过，之前我曾有一次以辣妹的模样来这里……才刚走进来，就被搭讪了。」
「啊……」
其实不难想像。
游戏中心里有许多轻浮的男生。
那些家伙八成以为辣妹模样的双叶是随随便便就会跟著男生走的太妹——
「——唔、好痛！？喂，双叶！你干嘛拿玩偶打我啊！」
「谁教哥哥要想些奇怪的事。」
双叶不高兴地鼓起了双颊。
可恶，她竟然完美地看穿了我的心。
但她的心思我可是完全摸不透啊。
约会开始过了十几分钟。
我还是对游戏的答案一点线索也没有。
双叶？还是黑羽？
站在我身旁的到底是谁？
不，其实如果能集中精神，或许能看出点端倪才对……
「嗯？怎么了，哥哥？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的脸看？」
「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
「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
等等。
老实说，这段发言对于有女朋友的高中男生来说似乎不太恰当。不过，我只是说出真心话罢了。
现在的双叶非常可爱。
简直太过可爱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瑕的千金大小姐。
然而——
「——」
太过完美了。
不对劲。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是因为这股异样感，我一直无法得出结论。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可以斩钉截铁地说——
——这家伙是双叶。
并非黑羽假扮。
确确实实是神乐坂双叶本人。
然而，因为这股异样感，我无法将我的结论说出口……
「咦～～～～～～～」
不过——
当事人——眼前的双叶不知是否察觉我内心的苦恼，只见她害羞地涨红了脸。
……太好了。
我再刺激她一下吧。
「双叶，你很可爱喔。」
「这……！」
「好可爱。」
「唔……」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神乐坂家的双叶超级可爱！走在街上，任谁都会忍不住回过头来的完美大小姐——咕噗！？」
刚才夹到的玩偶直击我的脸。
而冷不防投出触身球的投手涨红著一张脸。
「喂，双叶，你干嘛突然打我啊？」
「我才要这么问你呢！你干嘛突然一直说我可可可可爱啊……」
「这是为了让你产生动摇啊。如果是黑羽的话，就不会这么慌张吧？」
「……哥哥真是个鬼畜眼镜男！」
「请不要再那样叫我了！？」
……不行啊。
我应该不断刺激她才对，却忍不住开始吐槽她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妙。
在约会结束之前，我必须掌握某种决定性的证据才行……
「呵呵。」
「什么嘛，叫我鬼畜眼镜男有这么好玩吗？」
「不，不是因为那个。因为我很久没有和哥哥一起玩了，觉得很开心喔！」
「啊，也对，最近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夜身上。」
「……那是当然的呀，因为哥哥和十六夜同学正在交往嘛。」
「…………」
够了。
别再露出那种表情了。
这样我不就会愈来愈搞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吗？
「好了，我们走吧，哥哥。」
双叶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情，便这么说道。
她就像切换了开关似的。
寂寞的表情一闪而逝，彻底恢复了完美的千金大小姐模样。
啊啊。
很开心呢。
能像这样和开朗的双叶一起游玩，真的很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太开心了！
要是这样美好的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我的脑子里浮现了这种过于青春的念头。
不过，不行。
我必须找出答案才行。
而且——
「————」
我与双叶的关系，也必须做个了结。
◇◆◇◆◇
我们这天的约会行程是由双叶决定的。
她一开始就说了：「今天请交给我吧！」
离开游戏中心后，我们去杂志介绍的可丽饼店排队，点了不同的口味，还互相喂对方吃。接著在车站前的百货公司逛了衣服和包包之后……
『我想和哥哥一起看电影！』
双叶兴高采烈地这么说道。
于是我们前往位于站前百货公司五楼的电影院。
「我说啊，双叶。」
「……怎么了吗？」
「你真的想看这种电影吗？」
距离电影开始剩五分钟。
我们按照电影票上的号码找到了位置后，我开口询问坐在身旁的双叶。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们接下来要看的电影似乎是一部恐怖片。
「你不是不敢看恐怖片吗？」
「没有这回事。」
「小时候去游乐园的时候，你还在鬼屋里大哭呢……」
「没有这回事！」
「哎，要是没有其他什么想看的电影，也没办法就是了。」
目前放映的电影，除了这部恐怖片之外，另外三部分别是是给儿童看的动画、时代剧，以及一部爱情电影。
「我还以为你会想看爱情片呢。」
「嗯……因为那部片剧情似乎很老套，而且……」
「而且？」
「……唔，没什么。话说回来，哥哥，我才不怕恐怖片呢。」
「真的吗？」
「是啊，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突然把右手放在我的左手上。
「……双叶？」
「你看，我可以像这样握著哥哥的手，让你不要害怕喔！」
「…………」
……呃。
这单纯只是证明了你会害怕吧？
就在我想开口吐槽时，电影开始了。
在进电影院前，我稍微查了一下，内容似乎是杀人魔大量杀戮的血腥片。
不过，看恐怖片，这种情节已经可以算是约定俗成了。
「～～～～～～～～！」
唔。
双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萤幕上映出了年轻的男女演员……哎，实在很难说出口……就是交缠的画面。
露骨的养眼镜头。
啊，果然。
出现在这种床戏里的角色，大多会被凶手杀害吧……我一边看一边冷静地分析著。
「啊……」
身旁青梅竹马内心的紧张，透过重合的手传了过来，让我也不禁沸腾起来。
喂喂。
这家伙的心跳未免也剧烈了吧。
从我们贴合的手掌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双叶的脉动。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毕竟我们从小时候就一直像家人般一起长大，现在却要跟我一起看这种画面，她难免会觉得有些害臊吧。
虽然电影院里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楚，不过她似乎抓紧著我的手，低垂著头。
但不管再怎么遮著脸，贴合的掌心依然清楚地传递了她的情绪……
「咦！」
咚。
双叶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肩膀传来了她身体的重量。
这个举动让我们彷佛一对恋人。
「…………」
然而，这很不像她。
尽管双叶的举动让我心跳加速，但我还是冷静地思考了起来。
『只有今天，你愿意陪我一起约会吗？』
在开始约会之前，双叶对我这么说。
不过说是这么说，现在的举动似乎有些过头了吧？
双叶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和小夜交往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对我如此撒娇呢？
——该不会，这家伙并不是双叶吧？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个疑惑。
我想著黑羽精心设计的游戏。
想著她佯装成双叶的可能性。
嗯，黑羽的确很可能会做出这种恶作剧。『明明有女朋友了，还对我怦然心动，太不应该了吧？』她很可能会这么说。
不过，我所认识的双叶——
「啊！」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萤幕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正如我所预期的，刚才出现在养眼镜头里的情侣，现在已经遭到杀人魔杀害了。
一点都不意外的安排。
不过，对于不敢看恐怖片的双叶来说，这简直是大罩门。
从她发烫的掌心传来的颤抖，就是最好的证明。
等等。
她的样子似乎有点奇怪？
再怎么说，都颤抖得太厉害了吧……
「双叶？」
我轻声地开口向邻座问道，然而我的青梅竹马却没有任何回应。
◇◆◇◆◇
「……咦，哥哥？」
「啊，你醒过来了呀？」
我们在电影院大厅的椅子上。
我让双叶坐著休息后，才松了一口气。
啊，太好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是怎么回事？电影……」
「我们看到一半就先出来了。」
「咦，为什么！」
「这也没办法啊，你看看你。」
「啊……」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双叶内疚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手掌上传来一股温热。
她似乎发著高烧。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的**体质发作了，但似乎并非如此。
「双叶，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
「你老实跟我说。」
「这……」
双叶的双颊发烫。
她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
「其实，我昨天好像感冒了。」
「果然啊。」
这家伙肯定会逞强，假装自己没事吧。
她不想替别人带来麻烦，所以老是勉强自己……双叶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一开始她之所以异常亢奋，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因感冒而身体不舒服的事实吧。然而——
「回去吧。」
「咦……」
「我说我们回去吧。以你现在身体的状况，根本不能继续约会。」
「可是，这场游戏……」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是双叶。」
那股异样感。
一定是因为这家伙为了掩饰自己身体不适的关系吧。
既然原因是因为感冒，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
这家伙是神乐坂双叶。
然后——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就不需要继续约会了。
「不行！」
然而——
双叶努力地挤出声音大叫。
「双叶？」
「不行……还没有到最后的场景，不能在这个时候中止约会……」
「最后的场景？」
「啊……」
我好奇地反问后，双叶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总、总而言之，我们继续约会吧！我没事了！我刚刚只是有点恍神……」
「你不要说傻话了！你连我刚刚带著你离开电影院的事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
「发烧让你的脑袋几乎停摆了吧？在这种状态下，就算继续约会——」
「可是我只有今天了！」
「——」
只有今天。
这是什么意思？——我无法反问她。
我问不出口。
因为……
或许双叶她……
「总之，我们回去吧。」
「啊……」
我背起了摇摇晃晃的双叶，站了起来。
尽管她试著抵抗，但身体似乎使不上力。
可恶！
我到底在搞什么啊！
我感受到背上十分滚烫。
还传来阵阵的颤抖。
这家伙状况这么差，我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哥、哥哥，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少来，你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
「可是，让哥哥背太……」
「我也只能为你做这点事了。」
「哥哥……」
双叶两只手臂抱著我的脖子，轻轻地点了头，在我耳边说了声「谢谢」。
太好了。
看来她终于肯乖乖回家了。
待会儿只要招辆计程车，尽快回到家就行了。
「啊——」
我背著双叶，走出电影院所在的大楼后才注意到。
外头正下著雨。
「双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啊，好的。」
我再度回到大楼里，让双叶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便冲到附近的便利商店。
天气预报实在是烂透了。
我早上看的时候，明明说今天会是大晴天。
「总之得先买把伞。」
从大楼到计程车招呼站要走一小段路。
虽然也可以到大马路上拦计程车，不过可不能让双叶淋湿——
「啊——」
这时，我才察觉到。
那股异样感。
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的原因。
『我也很喜欢这部作品喔！』
没错。
双叶以前曾这样向我说过。
『不过最后约会的场景很悲伤就是了……』
「————」
我在便利商店买了伞，回去找双叶之前，我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在滂沱大雨中拨打了电话。
对象是—
『春？』
——十六夜小夜。
我的女朋友，现职漫画家。
天崎小夜子。
『怎么了吗？』
「嗯，发生了一点状况。双叶的身体不太舒服，我们现在要回家了。」
『咦，她没事吧！？该不会是发作了吧……！』
「不是的。她说她昨天好像有点感冒了。」
『是吗？那游戏怎么办……』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那家伙是双叶。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确认？』
小夜疑惑地问道。
我深呼吸了之后才开口。
异样感的真相。
为什么双叶会为今天的约会这么高兴——不，应该是说装出这么高兴的样子。
真正的原因是——
「你还记得《Early Summer Rain》的内容吧？」
『唔，那是当然的啊，我可是作者耶？』
「嗯，既然这样，可以请你告诉我最后的结局吗？」
『咦，为什么？』
「有件事我必须确认一下才行。我才读到一半，不过那是有关青梅竹马的故事吧？」
『是啊，不过那是我第一部作品，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拜托你了。」
『唔……』
大概是小夜也感受到我十分认真。
她彷佛在电话那一头点了点头。
『好吧。』
接下来她便开口。
告诉我她所描绘的故事。
『最后，女主角和他约会了。』
「…………」
啊啊。
果然。
「你还记得女主角的台词吗？」
『当然，她在约会一开始的时候，说「只有今天，你愿意陪我一起约会吗？」』
「…………！」
好熟悉的台词。
——只有今天，你愿意陪我一起约会吗？
双叶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先去了游戏中心，青梅竹马夹到了女主角想要的玩偶。』
「后来呢？」
『他们一起去吃可丽饼、逛街、看电影。女主角对他说「我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因为是恐怖片，他们看电影的时候一直紧握著彼此的手。』
「…………」
这些场景。
彷佛历历在目。
因为——
我和双叶的约会，就跟小夜所描绘的故事几乎一模一样。
「在那之后，女主角的身体有不舒服吗？」
『不，女主角没有不舒服喔。他们看完电影之后，在咖啡店里一直开心地聊著电影的内容。』
这样啊。
因此双叶在身体不舒服，离开电影院之后，才会这么心急。
双叶的话语彷佛在我的耳际回响著。
『不行……还没有到最后的场景。』
没错。
当时双叶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场景。
也就是《Early Summer Rain》的最后一幕。
「小夜，请告诉我，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了？」
『…………』
在我们的对话之中，小夜似乎也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
她用极为沉重的语调，把真相告诉我。
『女主角向她的青梅竹马告白了。』
我的心脏彷佛要碎裂了。
并非因为从小夜口中听到的回答。
「……哥哥？」
在大雨中，双叶全身**地站在我面前。
大概是我久久未归，她感到有点担心吧。
她打了电话给我，但我也在电话中，所以无法接通。
所以她才会跑到便利商店来。
在六月冷冽的大雨中（Early Summer Rain）。
我因为专注著和小夜对话，因此没有察觉到她接近。
这时……她对我开了口：
「——我喜欢你。」
就像自己最喜欢的漫画故事一样。
「我非常喜欢哥哥！」
「————」
在雨声中。
两道声音交错。
其中一道是双叶。
而另一道是——
『春』
十六夜小夜。
天崎小夜子。
『故事的最后——女主角被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