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死后到底会变成什么啊?」「我想什么也不是。」

  ◆  ◆

  「哥,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照办啊──乖乖听话吧!反正我们也只能这样活下去,苟延残喘活下去啊!」

  「哥最近玩太凶啦,会被盯上也是难免的。不过换个方式想,也许是因为我们很被看好。」

  「你是想安慰我吗?真羡慕你这家伙可以如此无忧无虑。才没有人看好我们呢──打从出生开始。现在也是啊,被卷入这样艰巨却毫无意义的实验里。杀害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本来就只有零战特攻做得到吧?对手还是近来蔚为话题的直木三剑客?断片集的那些人根本是想要我死!」

  「我才不希望你死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和你是一心同体。你是『软弱』的代表,而我则是『坚强』。将这一体两面分解,反而会衍生出矛盾的无。私底下跟你说,断片集──大概不用一年吧,我本来就打算要把他们给歼灭,总不能永远被那些低等的家伙看不起。而被称作下任王牌也不能得意,要赶紧成为当期的王牌才是──尤其像是这次这种恶质的任务,更要想办法克服。」

  「不过,哥哥,该怎么做呢?一个人要对付直木三剑客,会有点勉强──根据我的调查,那些人,特别是直木飞缘魔,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从年龄推算,他和五年前的『大战争』一定有关系──」

  「我们上一代的战士,几乎都和『大战争』有所关联,只是程度大小的问题。」

  「如果能再多搜集点情报就好了,时间本来就太过急迫。」

  「就连时间也是断片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定下的。真是的,疑心总会出暗鬼啊!」

  「哥──你还记得吗?」

  「啊?什么?」

  「我出生时的事。」

  「早就忘了啦──啊,呵呵我想起来。在那之前的我跟个行尸走肉般,是你救了我。如果你没有出生,像我这样失败中的失败──不,无需说得那么好听,我只不过是个失败品,所以在某程度上来说,你的『软弱』刚好拯救了我。」

  「哥。」

  「嗯?」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过,一个人实在太吃力了,对了,看来也只能去找人识帮忙。」

  「嗯?」

  「人识啊──零崎人识,我会玩疯有一大半理由也是因为他,必须要他出来负责吧?」

  「……零崎人识,那个杀人鬼?他会帮忙吗?」

  「是你判断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人会很吃力的耶,理澄──所以我决定相信你。」

  「嗯……」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有关这任务的情报,还有人识,都把它从记忆中消去。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又无力的一名侦探。

  「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又无力的侦探。」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哥哥死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  ◆

  如同人识的推测,出梦现在的心理状况,与其说是紧张或谨慎,还不如说是犹豫比较贴切。

  认为自己是失败品的出梦,他的心灵层面极不稳定而脆弱──易碎,从一开始重心就是歪斜的。平常亢奋的表现,当然称不上稳定,而应该说是失衡──更何况,在他被人为的打造成女体男心的同时,就已经不可能拥有什么平静的身心。原则上,匂宫出梦,『他』如果没有那个『她』,妹妹匂宫理澄,根本不成立──说实话,若失去了『她』,整个匂宫杂技团,又或者断片集,就连出梦本身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不懂得调节,机器也会烧坏的。

  无法抑止高昂的情绪。

  无法控制自己。

  或许,本来就不具有控制的意识。

  出梦『坚强』的精神。

  她的精神建立于『坚强』之上,还是由于那精神力,才造就了他的『坚强』──无法判定,不过。

  就算为此感到紧张或慎重──也不会是他犹豫的原因。

  目前──

  潜入三角殿堂,一个人走在走廊上的出梦,之所以会感到犹豫,绝不是因为精神上的不成熟。

  「…………」

  他看起来相当不悦。

  眉头深锁,持续探索着四周,而扰乱他心思的不速之客──正是那杀人鬼。

  零崎人识。

  「……啧,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够烦人的啦──」

  平常就无法控制情绪的出梦,很难得的知道自己烦躁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他会如此激动。

  「……喝!」

  他一拳往墙上打去。

  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拘束衣给封印住的实力──墙壁应声凹陷。只要他愿意,即使是这偌大的豪宅,也能在一天之内变成废墟。

  在妖怪等级的出梦眼中──根据『妹妹』的调查,直木三剑客之中,就属直木飞缘魔最需要注意和警觉。

  如果出梦是妖怪,那飞缘魔就是怪物。

  实际在山路上经历了有如自我介绍般的冲突──那预感已变成了真实体验。

  但是,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会向别人求助的人呢……?」

  难以言喻的感受──

  出梦终于将它说出口了。

  一切都是在体育仓库里发生的。

  穿着学生服潜入人识就读的中学,在向他传达自己的意图、任务还有目前的状况──

  就在那个时候。

  人识接受了出梦的请托。

  恍然大悟。

  (咦?)

  (怎么回事?)

  像这样──

  心,悸动了。

  啊啊。

  原来那时候理澄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过已经都过去了。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那是在他说完请求,人识答应之后。

  他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马上就回答。

  脸上一副觉得很麻烦的样子──但那杀人鬼理所当然地答应了出梦的请求。

  突然。

  匂宫出梦──觉得很安心。

  「畜牲!」

  那种安心──令人不悦。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啊?)

  第一次真心的与他人接触。

  第一次真心的与他人相处。

  第一次寻求他人的帮助。

  第一次渴望真实的友情──

  怎么这么脆弱?

  这是退步吗?

  匂宫出梦一直都是『坚强』的代名词,强硬地将所有实力凝聚于自己的躯体中。这就是他的存在,也是他的存在意义。

  绝不需要他人的力量。

  如此微小的自己所迈向的杀手之路──应该是一条又细又长的直线。

  怎么会出现了分歧点?

  那──三岔路口。

  心理扭曲的出梦,唯一的精神支柱应该就只有她妹妹,那『弱』的象征,匂宫理澄。

  「应该是这样的啊!」

  再一次,他朝墙壁揍了一拳。

  这次的力道又更强了。

  他甚至认真考虑,干脆就像这样破坏这间建筑物,然后逼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现身。

  明明只是游戏啊!

  零崎人识,是匂宫出梦的玩伴──对于一位杀戮中毒者,不杀人就会精神崩溃的出梦而言,玩伴也就是像玩具一样的东西。

  在雀之竹取山相遇。

  两人随即展开了战斗。

  第一回合,人识获得了胜利。

  紧接着第二回合。

  这次出梦压倒性地打败了人识。

  但事实上,在第二回合结束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认真动手过。

  之后的战斗,都只是娱乐,抑或是陪着战斗技术尚未熟练的人识练功。

  所以。

  不过是打闹。

  从未经历如此像是**般甜蜜的杀戮。

  自从相识已过了半年。

  却只动手了两次……?

  这个事实,对出梦来说是个极大的冲击。

  意识到的当下──那冲击难以言喻。

  更何况在出梦的身边──被当成玩具的那些人,几乎无法保住性命,很快就会遭到杀害──又或者,早就逃之夭夭。

  人识却存活了下来。

  这其实不算什么。

  出梦本来也会刻意留下一些目标。

  他们对出梦来说算是起点──就是有那些对象,自己身为杀手的职业才有存在意义。

  尚未攻破,所以必须继续杀戮。

  那只能算是一种规则。

  但──零崎人识却没有逃走。

  即使不停抱怨出梦的所作所为,却也不打算改变现况──零崎人识不论在『杀之名』排行或是零崎一贼间都算是个例外,竟然持续在普通中学就读。对于出梦,他既不躲避也不打算远离。

  第一次遇到这种家伙。

  他甚至会满足出梦的杀戮**──维持与人识的关系,那些无意义的游戏,出梦展开杀戮行动的机会大幅降低了。

  不过,出梦并不打算改变自己。

  心仪的游戏对象。

  心仪的玩具。

  这是他对人识的解读。

  本应该──是这样解读的啊!

  什么友情、恋人关系,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因破坏冲动和杀戮冲动而成立的自己,怎么可能与他人产生羁绊呢?

  所以──没有发现。

  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中所产生的羁绊──

  那脆弱的自己。

  「……不可能。」

  直木三剑客呢?

  直木飞缘魔呢?

  玖渚机关呢?

  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自己不是一个,越是走投无路越能燃烧斗志的人吗?──遇到困难,身处逆境,才正能发挥自我价值的疯狂杀人鬼啊!笨拙的性格,任务越是艰巨,自己越是投入不是吗?

  外人难以接近的磁场,一触碰就会使人受伤的傲气。

  只要引燃导火线──那有如炸药般的存在,不是自己最向往的吗?

  但、但又是为什么──这样的自己。

  却会向朋友求助──

  自己有生命危险,救救我吧?

  怎么会──如此平凡。

  一点也不猖狂。

  一点也不失控。

  这么一来──对强大的追求也没意义了吧?

  汲汲营营又有什么用?

  如果自己变成这样──理澄又该怎么办?

  无颜以对啊──

  「…………」

  即使如此。

  即使事实已摆在眼前──人识带来的助力、鼓励、还有安心感仍无法散去。

  应该是──能够拒绝的吧?

  将非自愿的人识强行带走,自己本来是这么想的吧?──出梦开始做起心理分析。

  不过,人识可以说是自愿地跟了过来。

  那当然会令人感到安心啊!

  所以,赶紧找了理由说要分头行动──却不打算把他赶走。

  还说什么分头行动对任务的达成比较有利,这种合理的理由──自己应该是一个追求不合理的杀人鬼啊!

  那种疯癫。

  那种独特。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现在的出梦被称为羁绊的拘束衣给束缚着──在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便动弹不得,即使完成了这个任务,身为杀手也没有未来。失败品会遭到处分。

  自己的事就算了。

  反正也自作自受。

  是在无意中为情沦陷,还向人请求帮助的自己不好。

  但是理澄──妹妹她……

  不──『软弱』的代表理澄一旦失去了『坚强』的代表出梦,不需要受到处分,就会消失不见……

  「呀,可能性。」

  像这样。

  如同在山路上相遇的那次,突然──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点预兆。

  直木飞缘魔现身了。

  在楼梯的转角处。

  结束了一楼的搜索,正准备走上二楼──又不是走在山中小路,飞缘魔像是完全摸透了出梦的行径般,站在那儿等着他。

  飞缘魔。

  他依旧用和缓温和的态度──俯视着出梦。

  「分开行动啦?真是个贤明的决定──啊啊,可不是一生悬命的悬命喔!而是形容聪明的贤明?当然,我是在夸奖你──」

  「……完全是上对下的角度啊!」

  出梦。

  说话的口气彷佛像是将心中所有不悦全都发泄在飞缘魔身上似的。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你站在楼梯的上层。」

  「不要那么凶嘛,可能性。我再怎么说都是教导人的角色,无意识中语气可能会像是在说教,还请你多包含啰。不过──」

  看似毫不在意,飞缘魔继续说。

  「你的同伴们,好像已经被我的徒弟给逮到了喔!颜面刺青小弟是泥田坊……那怪女孩,应该是烟烟罗吧?呵呵……本来是希望她能由我负责啦。」

  「所以对手是我让你很不满啰?」

  「不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别那么敏感,我也看得出来你比她强很多……我的个人建议倒是希望你能稍微收敛一点,将自己的强大隐藏起来。散发出那样的气场,没有人会对你松懈的。」

  「不需要你瞎操心,又不是你的弟子。那些道理我才不会听呢!但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个世界的人,通常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本事交给别人──更不可能收什么弟子。」

  「这样啊?我其实没有意识到这些。」

  「……松懈啊。是啊,大多数的人在你面前可能都会失去戒心──你是如何办到的呢?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强度──如果没有事前调查,并对那结果抱持绝对的信赖,即使刚才被你一击震飞,还是对那异样的实力缺乏实感,难以置信。」

  「我具有异样的实力?可能性近乎于零吧──不过只是还好而已。」

  他说。

  然后从楼梯的转角处跳下一层阶梯。

  态度没有一丝紧张、慎重,更没有犹豫。

  「我之所以想要和那怪女孩交手,并不是我认为她比你强──只是觉得她比较『高』罢了。」

  「比较高?」

  「嗯,我是指可能性。」

  飞缘魔说。

  「所谓的杀气或是斗志,并不是暧昧难辨的东西──并没有散发出什么氛围或是空气的流动,她却对原来的我产生了反应。在我看来,那可能性有趣极了──不过,也可能非常棘手。」

  和缓。

  飞缘魔──平稳地继续说下去。

  「还想再多观察一阵子,然后──按照情势,亲手解决她也不错。不过,杀了小孩可能会失眠一阵子吧!」

  「失眠一阵子?你才不是那种新手,你这家伙──你明明是个能够毫不散发杀气,却轻易取人性命的家伙吧。」

  「对于这世界上的人来说,是种美德吧?单纯依靠杀意动手,恐怕只有零崎一贼做得出来。」

  「什么?」

  如果。

  现在说出他口中的『颜面刺青小弟』就是零崎一贼的人,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排名第三,却是『杀之名』中最引人忌讳的杀人鬼集团,而那个人现在竟成了刺客。听到这个事实,即使是飞缘魔也会感到动摇吧?

  一旦感到动摇,自己便有机可趁。

  出梦想了想,很快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恐怕没有任何效果。

  若是整个集团的零崎也就算了──但他不像是个会惧怕零崎个体的角色。况且,如果他自己估计错误,搞不好还会惹来更激烈的反击。

  绝对──不是想要掩护人识,也不是因为不想要靠出卖他的手法作战。一切只是因为毫无意义──放弃那个想法吧!

  本来就应该这么做。

  「不过。」

  出梦保持沉默,飞缘魔则是又下了一格楼梯。

  「若由烟烟罗探寻那孩子的可能性──那你呢?唉……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耶?」

  「匂宫出梦。」

  隐瞒人识的身分,出梦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人逼迫他──但骄傲的报上自己的名讳,在这个世界算是基本礼仪。虽然还是有无识礼节之徒──但至少出梦有刻意的去遵守。

  「匂宫?喔,原来是匂宫杂技团啊!」

  没有太过惊讶。

  不出所料──不,就算没有事先预测,得到的回应顶多就是这种程度。

  飞缘魔──精神层面难以撼动。

  就像是一根柱子。

  扎实地咬着地面──屹立不摇。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强大那么不自然──你是喜连川博士的作品吧?」

  「啊啊?」

  喜连川?

  从没听过的名字。

  如此的疑惑一定从表情反应了出来。

  「喔?」

  这下换飞缘魔感到困惑。

  「什么嘛,你居然连亲身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对,应该说是养父母……啊哈哈,应该说是制造你的生产者吧?」

  「…………」

  确实从没听过也丝毫不在意。

  像这样制造出匂宫兄妹的『那个人』──既然有他们兄妹和『断片集』,当然,就会有那号人物的存在。

  不过──那不可能指的是单一个体吧?听他的口气,喜连川这个人,像是什么万物的制造者。

  「不是这样喔!」

  飞缘魔解答了出梦心中的疑问。

  「只有系统是喜连川博士做的──但依照你的年龄,应该只是个见习生吧?更别提要刺杀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肯定会失手的啊!你是这刺客团的主谋吗?」

  「是有很多内情啦。不过如果干掉我,还有『颜面刺青小弟』,你们直木三剑客可会因此声名大噪的!这点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一点都不想知道。

  自己的『制造者』,出梦将此人物从头脑中排除,语带挑逗地说。

  「我对出名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工作很简单──探索可能性,并且尽可能的深究它,就只是这样。」

  意思是在说──保镖这工作只能算是副业吗?

  又一格。

  飞缘魔持续往下。

  慢慢的──不着痕迹,距离逐渐缩短。

  看样子飞缘魔早就开始了战斗──出梦也是一样,但比起进入备战状态的他,飞缘魔只是将自己置身于战场之中,两人对情势的认定还是有差别的。

  华丽的强大与朴实无华的力量。

  从开始的基准点就完全不同。

  无法探究好坏──就目前的情况来讨论。

  那一方比较有利呢?

  就算没能占优势──较有利的又是何者?

  「当然,出梦君,我认同你的可能性──不过,即使如此,你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分头行动是正确的!但在你找到我的瞬间,就应该立即逃开不是吗?」

  「我对其它两个人是这么说的。」

  「你也不是例外,刚才一起上的时候都轻易被我弹开了。」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那不是因为我们三人的力量都不及于你,而是三人同时发动攻击所以才会失败。」

  刻意没有对人识及玉藻说明──即使是事后出梦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在飞缘魔离开不久,他就理解了那个现象。

  那个瞬间所发生的事──他完全弄明白了。

  飞缘魔的把戏。

  一清二楚。

  「那时你什么都没做──对于我们的攻击,既不闪躲也没防备,只是很单纯的──『接受』了三个人带来的冲击,任它们相互排斥。」

  出梦对上玉藻、人识。

  人识碰撞出梦、玉藻。

  玉藻再排斥人识、出梦。

  各自──互相攻击。

  其实没有发生任何状况──简单来说,你只是诱导我们三人出手,引起内哄罢了!

  当然,事情并不是那么单纯。

  让自己身处台风眼的位置,就像是将自己全力扔进暴风圈之中──若不是熟知施力的方法并清楚掌握力道的流动方向,绝不可能轻易做到。

  「哈,我只是怕麻烦啦!懒得自己出力,所以才借用了你们的力量──呵呵,但如果单独一人,可就无法使用这个招数啰!」

  没错。

  这才是分头行动的主要原因。

  团体攻击的话,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分散并反弹回来──相互抵消,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先不管泥田坊与烟烟罗,单独和飞缘魔对战是正确的。

  没错。

  没错!

  自己绝没有贪恋人识所带来的安心感而迷失方向,目前的判断──理由再正确不过了。

  绝不能发生那样的事。

  那──绝对不是借口。

  「力量的可能性能够随意改变──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任凭你自由的摆布。」

  手法虽被看穿了,飞缘魔却表示出一副从未想要隐瞒的态度,微笑着。

  「所以我的力量是安静的──但这不代表我不具任何实力喔!都是因为太麻烦了──接下来,我就会证明这一切,用你的**。」

  「你这说法也太猥亵了吧?」

  出梦说完──做出了准备。

  比例过长的双手像是孔雀开屏般展开。

  准备姿势相当独特。

  「杀戮──一天只有一个小时,但之后我还要杀害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所以,绝不能在你身上占用太多时间。非常不好意思,目前的我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躁状态,如此软弱的部分一直都是由我妹妹负责的──今天,我就要你承担这一切,直木飞缘魔!」

  看着出梦的动作。

  飞缘魔毫无反应。

  理所当然似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中,轻松惬意地走下楼梯。

  不过。

  还没来得及等他踩到台阶,出梦有如怒涛般──化成一颗炮弹冲上楼梯──朝着飞缘魔的身体猛烈袭击。

  「我乃杀手,委托人即为秩序!十四的十字缠绕于身,由我完成使命!」

  「你试试看啊?」

  直木飞缘魔。

  轻声──回答了他。

  ◆  ◆

  同一时间。

  抵达了三角殿堂所在的山边──那改装招摇的越野摩托车,才终于停止了引擎的转动。

  没有穿着骑士衣,头上更没戴安全帽。骑着摩托车,一路在玖渚山脉的唯一对外道路奔驰的女人,一下车就拿出了手机──疑似手机的通信器材,像是在确认对方的位置般。

  「嗯,我已经到了。」

  前提什么都不说,单纯以事务性的口吻作了回报。

  「没问题,已经掌握了大概的状况──然后呢?我该帮助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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