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爱拯救世界

  Omenage897 11th revolution 6th 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杰德里‧鲁欧爸爸地区

  「名人街」

  chapter.7 爱拯救世界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啊啊,但虽说是因无知而犯错,也不能赦免我的罪过。

  罪过就是罪过。

  我了解的,有人告诉我,革心主教大人们告诉了我。他们以痛苦与折磨教导了我。拔下头发、浸入水中、拔除指甲、将手指一根根捆紧、一寸寸的烧灼皮肤、扯下皮肉硬塞入口中、将粪尿当成食物,日复一日,我终于了解自己的罪过。我无法认罪,真是愚蠢,我的罪恶之重,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我却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了解。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的罪有多重。在欺瞒之

  泪与污秽哀号中,我终于领悟了。

  我犯了接触魔术这项大罪。

  小时候被魔术师拐走后,我接受了成为魔术士的教育。

  这就是我罪恶的开端。

  革心主教大人如此说道:「或许那并非你自己的意志,但这就代表你的命运被罪恶污染了。这是更重大、更严重的罪,绝不可能抹除的罪,永远无法逃脱的罪。」

  正是如此。

  我犯了应犯罪之罪。比起只要自己不希望便不会犯罪之人,我的罪过又更加深重。我感到害怕。若是我就这样继续犯错下去,啊啊,好可怕,罪会产生罪,化脓、黏附在腐烂的罪之枷锁,灵魂便无法逃脱。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幸好我遇上火焚谷骑士团的「狩猎女巫」,受到骑士们的保护,获得接受审判的机会。

  在接受审判时,我被发现是「预言家」悠伯‧马力克的旁系——多朵亚家族之人。我还记得自称是我母亲的高贵女性,确认过我胸前的痣及其他身体特征后,发表以下证言:「不会有错,被告毫无疑问是我的女儿莫妮卡‧多朵亚。我以母亲身分恳求,大圣堂教理**官大人,请给予她最严厉的处置。」

  那时我虽然觉得胸口彷佛要迸裂一般,但母亲的坚持是正确的。

  罪过必须给予惩罚。

  与罪过相应的惩罚。

  对于有罪之人,那是最好的拯救。

  因此,接受「比有罪之人更有罪」的判决,我被大圣堂地下的结冰牢狱收容,获得藉由革心主教犬人们的教诲了解自身之罪、并给予惩罚的宝贵机会。

  我全身**,被结冰牢狱寒冷的墙壁环绕,肮脏混浊的污水水淹及膝,如此一来自然也不可能坐在地上。最后,我的双眼被缝起来,在黑暗中,或许是永远的黑暗中,就连自己是梦是醒都搞不清楚。只有耳边传来声音,革心主教大人们的声音,轻声告诉我,这是罪,因为有罪,认罪吧,了解自己的罪吧。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一切都是我的罪,没错,我罪孽深重,罪过,我的,罪。

  我是……

  ——「原罪(TheSin)」

  「会不会很不舒服,那个……晃得很严重吧?」

  下方有人开口,是「詹姆士爵士」。他本人喜欢自称「盲目勇者」,那是因为对原本是孤儿的他来说,「詹姆士爵士」是被赋予的名字。一开始是莫妮卡‧多朵亚,而后成为罪孽深重的一名女巫,如今除了「原罪」外什么也不是的女人,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据说他是身高超过二‧五美迪尔的高大男子。

  他正扛着走——

  将女人绑在上面的十字架。

  率领着军队。

  「制裁之石」。

  这是由染血圣堂骑士团当中,对骑士团长「犹大爵士」亚隆兹.尼德鲁斯比亚特别忠诚之人所组成的亲卫队。

  「您用不着在意,盲目勇者。我已经与罪同化,再也不会将任何痛苦认为是痛苦了。」

  「……是吗?」

  「是的。」

  黑暗。

  一开始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即使眼睑被缝起来,眼球仍然存在。

  但被剥夺生存意义的眼睛,不知何时安静地断了气。

  真正的黑暗到来。

  我在黑暗中听见了。

  革心主教大人们的声音,话语,罗榭的教义。『神在圣地火焚谷内,将污秽之物、愚蠢的动物、罪人们,所有污秽的东西都焚烧殆尽,重新塑造清白的纯粹者。』『罗榭之火总有一天会从天而降,由地而生,只有皈依罗榭,参加「计划」,藉此洗清罪过的清白之人才得以幸免。』『若主显示某人应该被罗榭净化,那人就必须当场一死。』『人的形体与罪相似。』『罪即是人。』『罪无形体,人所犯下的罪全是罪。』『人是污秽的。』

  因此,我知道了。

  就连他们也身染罪孽。

  但那是无须多说便能理解的道理。

  为什么呢?因为世上不可能有清白无罪之人,「预言家」悠伯‧马力克证实吾主罗榭是这么说的。

  所以我们必须接受制裁。

  一切都回归于火中。

  回归洗涤罪恶的圣火。

  某天,我将自己的想法明白告诉革心主教大人,那是很单纯的疑问。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不会想要洗涤自己的罪恶吗?罪要如何补偿呢?我该怎么做才好呢?革心主教大人如此回答:「当然,我也是罪孽深重之人。因此,罗榭赐给我这样的职务,让我日日为了赎罪尽一份心力。但并不是这样便能赦免我的罪过,在我死时,在吾主罗榭认为我应死之时,我的罪才将获得净化,才能成为参与『计划』的清白之人。」

  ——啊啊。

  我,那么,我呢?我的罪过是否能被赦免呢?若我一死,是否就能被净化了呢?我的罪过是否只有此等程度呢?主教大人,主教大人,我并不这么想。因为我的痛苦、苦闷、伤痛、以及照暗、绝望、憎恨、怨恨、或是作为犯罪证据的所有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伤痕,都已经过深而难以抹灭。这样的重罪,恐怕就算是死也无法获得赦免,我这么想。多给我一些苦痛、绝望、罪过,不会有人犯下的罪,足以让我发狂的罪,能将我压扁、毁灭的罪。

  我用自己的身体做媒介实行了魔术。

  那是吾师,罪孽深重的魔导师梅尔奇欧打算在死前一试的禁忌召唤魔术。

  其为折磨之莎莉亚.贝尔。

  从前的魔导王之一「疯狂少女」莎莉亚‧贝尔。

  她为了追求不老不死而将灵魂卖给恶魔,掉进陷阱坠入「奴隶园]成为奴隶园居民的她饱受痛苦、恐惧及想逃跑的情绪支配,原本魔导工时代的美丽面容已不复存在。在结冰牢狱的墙壁上以自己的血肉画出魔法圆、魔法阵,或许我在内心把自己与她的某些部分重迭了也说不定。

  美丽、奔放、才华洋溢、却**深厚的莎莉亚‧贝尔。

  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想变成她。

  我想要她的力量。

  我想杀掉。

  全部、所有人、一切。

  有罪之人呀、因无知犯下罪过的愚蠢之人呀,全都像我一样毁灭吧。

  「『原罪』呀,就快到了。」

  「好的。」

  我知道的,盲目勇者,就算您不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为此而存在。助犹大爵士的理想一臂之力,现在的我只为此存在。

  那位大人在「血之水曜日(BloodyWednesday)」中杀害了托连公国圣堂骑士团团长及其麾下两百多名骑士与其他许多文武官员后离开国家。为了寻求针对此行为的「审判」而拜访摩德洛里大圣堂时,那位大人希望能够视察结冰牢狱,他用自己的手打开了我这间独立牢房的门。这间独立牢房接近竖穴,房门接近天花板。那位大人不仅从那里出声唤我,甚至亲自走上积满污水的地板,来到被自己召唤的莎莉亚‧贝尔侵蚀,几乎陷入疯狂的我身边。我身处黑暗中,就连自己的模样也看不到,但想必相当骇人。那位大人,啊啊,那位大人抱住了这样的我。「——这是相当深重的罪,但罗榭并未舍弃你。总有一天,罗榭会以死赦免、涤净你。我是亚隆兹‧尼德鲁斯比亚,听从罗榭之声、被派遣来以罗榭之名进行『制裁』之人。莫妮卡‧多朵亚,请聆听罗榭之语,全世界的罪人都拥有被赦免的命运,这是罗榭的意思。」

  啊啊,罗榭呀!主呀!

  就连罪孽如此深重的我,您仍打算救赎吗?

  爱……!

  这一定是出自爱的行为!

  我感受到无私的爱。

  为了爱,我宁愿死。

  我陷入恍惚,忘却许久未曾遗忘的,如皮肤般黏附自身的痛苦,那位大人继续低语:「——当然,所有的人都有罪,大圣堂的罪也必须净化。我能听见罗榭之声,莫妮卡.多朵亚呀,莎莉亚‧贝尔呀,请助我一臂之力,将背离罗榭教诲、罪孽深重的大圣堂烧尽吧,我们必须将真正的『计划』——罗榭的『制裁』持续下去才行。」

  没错,「火之日曜日(BurningSunday)」是我做的。正确地说,是罗榭透过那位大人下令由我执行的。

  而火焚谷骑士团当中,以「彼得爵士」罗伊‧丘吉尔为首,也有不少是受到那位大人理想的感召而追随他。

  一切遵照罗榭的意志。

  藉由将有罪之人消灭、净化来拯救他们。

  革心主教大人们,也在大圣堂的火焰中被烧死,成为毫无脏污的清白之人,此刻一定正在天上随侍罗榭身边吧。

  他们原本就没必要参与「计划」,那位大人一定能完成「制裁」的。

  染血圣堂骑士团。

  那位大人所取的、我们的恐怖之名,正是用来表达那份觉悟。

  我也会略尽棉薄之力,用折磨之莎莉亚‧贝尔赋予我的力量。

  「全队停止前进……!」

  听从盲目勇者的号令,他所率领的「制裁之石」同时停下了脚步。

  将紧绑着「原罪」的十字架抬起、放下,直立在地面上。

  「『原罪』呀!以罗榭与团长犹大之名,支持『计划』与『制裁』吧……!」

  「是。」

  然后,我唱了歌。

  罪之歌、绝望之歌、希望之歌、拯救之歌、赞美罗榭之歌、向罗榭祈求之歌。

  然后莎莉亚‧贝尔响应。

  我又再度犯了接触魔术之罪,即使深重的罪继续污染莎莉亚.贝尔,罗榭还是会拯救我的。多么美好呀!

  我从中看到了爱。

  神之爱。

  ——对那位大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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