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往昔之影于雷光复苏
一
「啊——仔细想想，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们吧？只要全部交给佐助弟弟，就能解决一切啦。」
越过竹林后的宽广森林中，千野一脸不耐烦地抱怨。
当太阳升上天空时，硫磺出现大声喊道：「你们快点去给我找出暗雷团，打倒他们！」
佐助本来想要单独进行搜查，却遇到多余的人来碍事。
最后，他就跟千野、野胁一起，前往硫磺女儿居住的那个村子。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佐助说完之后，千野嘟起嘴唇开始抱怨：
「被你用这种口气说『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人』，会害我想要反抗耶！」
佐助并不记得自己有说过那种话，不过她说得也没错。
千野一脸怒意喊道：「加油！我们不要输给佐助弟弟！」
「我是不在意，不过你不要再用那种方式称呼我。」
「被你用那种口气一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年纪比你大，所以叫你『弟弟』也没问题吧！」
千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但年纪似乎比佐助还大。佐助确实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丰富的知识与经验，因此她应该没有说谎，不过他心里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最好不要从外表……或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一个人比较好……
佐助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这句话，这是他的哥哥鼬所说过的。
他是在小时候听到这句话的。
当时，跟鼬有深厚交情的宇智波止水，因为对宇智波一族的未来感到悲观，跳进南贺之川自杀了。
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怀疑是鼬杀了止水。
鼬动手打了那些人。他们原本以为不管说什么，鼬都不会动手。鼬却对他们说，最好不要从外表或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一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鼬那时应该很愤怒又悲伤吧。
止水为了宇智波一族而丧命，不过他们完全不了解止水的想法，而是用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去解读，把这件事当成攻击别人的手段。鼬对宇智波一族的这种业障感到愤怒、悲伤。
第三代火影•蒜山说过，鼬从小就能察觉没有人注意到、先人们所留下来的教导和印记。没有人告诉他从前的忍者以及村子里发生过的事，他却感受得到，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小孩。
鼬不被「一族」这个枷锁束缚，能够思考忍者的未来、村子的未来，因此他一想到将来的情况就很不安。
——哥哥，你也要加入这里吗？
佐助曾经在木叶警务部队的本部前面，问过鼬将来想前进的道路。
警务部队是取缔忍者犯罪，对维持村子治安有所贡献的组织。创立这个部队的是宇智波的先人，佐助的父亲「富岳」也曾担任过队长。
因此，佐助当时也以为鼬将会到那里工作，才会这样问他。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鼬回答得很暧昧。佐助当时并不知道警务部队是为了限制宇智波一族才成立的组织，也不知道鼬已经准备加入暗部，才会说出那种天真无邪的话。
——你一定要加入喔！因为我长大之后……也要加入警务部队！
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愚蠢弟弟的梦想，鼬却愿意回答：「……好啊。」
鼬的视野又远又广，已经超越木叶这个框架的存在。尽管如此，那时他愿意回答佐助，或许是因为他梦见了兄弟一起在警务部队工作，认真运行任务的日子吧。
鼬为了宇智波一族、木叶而牺牲。关于这件事，佐助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是很复杂。
他曾经有一段时期满脑子只想着要替鼬恢复名誉。
不过，鼬应该不希望这样吧。
因秽土转生而复活的鼬，在跟佐助告别时托住佐助的后脑，用额头触碰他的额头，仔细凝视着佐助的眼睛说……
——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鼬最后想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并不是对世界的憎恨，而是对弟弟的爱。有没有恢复名誉对他来说应该一点也不重要吧。
然而，鸣人似乎告诉了周围的人，鼬因秽土转生复活之后，把自己的力量奉献在拯救世界上。
鸣人应该知道宇智波叛变的事，却没提到那件事，反而把鼬当成在那场大战中帮助自己的忍者之一，说到他的名字。
虽然佐助不觉得这么做就能让周围的人真心认同鼬，但鸣人周围的人都不会怀疑鸣人的话。就算怀疑，鸣人也不会放弃，而是继续讲下去。
先不管鼬是否希望鸣人这么做，不过总有一天，或许木叶里会有人觉得鼬当初可能是有什么理由才这么做。
「对了，佐助弟弟不回木叶忍者村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路很无聊，千野开口问了这个问题。这时佐助刚好在想木叶的事，让他心中不禁跳了一下。
「…………」
「啊哈！你竟然不理我！你没有要复兴宇智波吗？幸存者只剩下你一个吧？」
「…………」
「……喂喂？喂喂！你听得到吗！！」
「千野，别这样啦……」
野胁看到佐助默不作声，便开口劝了劝千野。千野大喊：「你是站在谁那一边啊！」让他的鼓膜为之震动，佐助却静静地垂下了视线。
对佐助来说，木叶忍者村充满了爱恨情仇。接下来他该怎么处理自己跟木叶之间的关系呢？或许他总有一天必须要找出答案。
从竹子村出发过了大约三小时，他们终于抵达硫磺女儿从前住的村落。
「……好过分……」
看到村落的样子，千野不禁低声说道。
房子遭到破坏，断垣残壁上还留着变黑的血迹。他们从墙上开着的大洞走进房子里，看到室内也是满目疮痍，值钱的东西应该都被抢走了吧。
「…………」
佐助脚边有个沾满凝固血液的玩偶。相框摔落到地板上，里面的相片中有个抱着这个玩偶露出微笑的少女，以及她的家人。
「……附近的忍者村没有行动吗？」
「汤忍者村似乎有所行动，但是那里忍者的等级并不算高……」
听到佐助的问题，野胁叹了一口气。
「附近还有霜忍者村，可是他们完全不想牵扯进这件事里。就算大国委托他们运行任务，对没办法好好使用忍术的村民来说，路途想必也很危险……说起来，这附近的村民因为害怕暗雷团，都不怎么敢外出。」
「所以，他们只好向我们这些碰巧路过的旅人求救吧。」
遇到这么严重的灾难，却没人可以救他们吗？佐助感觉到自己清楚见识到世上不合理的现象之一。
「因为木叶很大，所以可以保证衣食无缺，有地方住。不过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其实也很常发生喔。」
千野看着喷到天花板的血迹，开口说道。
「要说有名的案例的话，就是雨忍者村了吧？那里被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包围，每当大国发起战争时，他们都会被卷进去……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国家，最吃亏的都是小孩子。」
千野捡起玩偶和相框，整齐地摆在架子上。
如果不尽快抓住暗雷团，或许还会再发生同样的悲剧。必须要收集跟暗雷团有关的情报才行。
「……『穷途末路的暗雷团成员』。」
「嗯？」
「昨天硫磺是这么对我说的。穷途末路是什么意思？」
佐助回想起昨天硫磺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这个部分特别在意。
「啊——暗雷团以前好像是一个义贼组织。」
「义贼？」
「没错。打倒坏蛋，从坏蛋身上抢钱，再分给穷人。当时他们的名称好像是雷光团。」
「自从他们改名叫暗雷团之后，似乎变得十分残虐无道。」
所以，他们原本是弱者的伙伴吗？
两者是完全相反的立场，让人很难以理解，不过佐助知道，要堕落到黑暗，只是一瞬间的事。
无论累积了多少事物，只要一件事，就有可能让世界反转。
让爱变成憎恨，让思念变成诅咒，让团结变成孤独。
宇智波一族是情感深厚的一族。因此，当他们失去爱时，就有可能会将一切都化为憎恨。这是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说过的话。
佐助从小置身于孤独之中，靠憎恨之力让自己成长，或许正证明了扉间所说的话。
虽然他现在已经脱离黑暗，但今后仍然有可能再发生同样的事。能够吞噬理性的暴力冲动，正沉眠在他的体内。
为了不再犯下同样的过错，佐助需要独处、重新审视自己的时间。
即便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把心中的感情化为言语，但他不能背叛朋友的信赖。不，应该说不想背叛。
正因为如此，他必须要想办法控制宇智波的这种血统。只要跟人产生联系，总有一天一定会产生分离，或是丧失爱情。
鸣人曾经说过，如果佐助再走错路，他会再次阻止自己。然而，下一次，佐助想要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
——对了，佐助弟弟不回木叶忍者村吗？
有很多原因导致佐助不回去，但其中或许也包含了害怕跟别人产生紧密联系。
「欸，接下来要怎么做？再搜索一下这附近吗？」
佐助再次望向遭到破坏的村落。
据硫磺所说，对方连女性和小孩都不放过，可以推测出那些没办法好好战斗的弱者应该受到很过分的虐待，让人想问对方是不是跟这个村子有仇。
硫磺应该就是在这里看到女儿被残忍撕裂的遗体吧。他会想要复仇，也可以理解。
「……？」
当佐助在想这些事时，千野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耳朵贴紧大地，闭起眼睛。
「……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晃动。」
「摇动？」
「是地下水。」
千野的耳朵依然贴在地上，手上则是开始结印。野胁把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佐助安静。
查克拉包裹住千野的身体，之后直接钻入地底下。
「连接上了。果然在晃动……有东西往竹子村的方位迫近……」
她是感应类型的忍者吗？
鹰小队的香磷也很擅长感应，能够看穿佐助也无法辨别的查克拉性质与变化，因此就算有像是千野这种能够感应远距离状况的忍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是暗雷团吗？」
「有可能……」
千野站了起来，抬头看向佐助。
「……我们回去吧。」
佐助往地上蹬了一脚，穿过村子跑进森林。他踏着树根，在枝头上跳跃，不断加速前进。千野他们也在佐助的背后拚命追赶。
他们从竹子村到硫磺女儿的村落，花了三个小时，不过这是因为佐助一边探查周围气息一边移动，因此花了很多时间。
现在他像疾风一样奔驰，跟竹子村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当他们好不容易终于从森林中出来，跑进竹林时，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佐助弟弟，有烟的味道！」
竹子村在上风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佐助踩着竹叶往前跑，速度比刚刚更快。
「不要，救命啊——！」
这时，女性的惨叫声传来。转头一看，发现村子那边有一个年轻的女人逃向这里。在她身后，有几个脸上挂着下流笑容的男人正在追她。野胁大喊：
「佐助，是暗雷团！」
那些男人手上都握着刀，朝那个女性挥舞。
「哈哈！把人通通杀光吧！」
「呀——！」
佐助从怀中取出苦无，用流畅的动作扔了出去。
「唔喔！？」
在对方的刀子砍到那个女性脖子的前一刻，苦无弹开了对方的刀。
「怎、怎么回事？你是……」
敌方有三个人。佐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再次取出三支新的苦无，朝那个女性扔了出去。
「噫！」
「等等，这样会打中……」
千野发出惊慌的声音，但三支苦无全都擦过那个女性身边，刺进她背后那些男人的身上。
「呀啊啊啊！」
那三个男人已经被佐助的苦无给打倒。他跳过那个女性的头上，在其中一个仰天倒地的男人身边着地。佐助闭上眼睛，将力量凝聚在眼中后再次睁开眼。红色的三条巴纹——写轮眼。他用写轮眼凝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睛。
「噫……啊、啊……」
对方受到幻术控制，从口中吐出泡泡后倒在地上。这样一来，他应该暂时无法行动了。
「是佐助……是写轮眼的佐助！必须要跟火龙大人报告才行……」
男人拔出刺在自己身上的苦无，站起来大声喊道。佐助在竹叶上滚了一圈，蹲低在那个男人脚边，右手撑地，让下半身整个弹起来，以左脚掌瞄准对方的下腭踢去。这一踢的冲击造成对方脑震荡，翻了白眼倒在地上。这样一来，就解决掉两个人了。
「噫、噫……」
最后一个人发出难堪的声音打算要逃。佐助拔出刀，将查克拉灌注进去。刀上缠绕着电流，发出霹哩啪啦的声音，刺进男人毫无防备的背后。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电流窜到那个男人的身体里，让他受到冲击倒地。追着那个女人的三个人全都倒下了。
「…………好恐怖！」
「根本是秒杀啊……」
「我没杀他们。」
佐助把刀上的电流甩掉，收刀还鞘。之后，他开始环视周遭，看样子还有其他的村民在逃跑，暗雷团的成员则是追在那些村民后面。
他原本想要去救那些村民，但村子里又传来了新的破坏声。
「佐助弟弟！逃到外面的村民由我们来想办法，你先去村子里吧！」
千野似乎也感应到敌人，跑向敌人的所在之处。野胁也拔出查克拉刀，跟在她身后。佐助把那边交给千野他们处理，自己则是奔往村子。
他穿过竹林，抵达竹子村，看到许多村民都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脚受伤跑不掉。对方或许是想要先让村民无法逃跑，再慢慢虐杀他们吧。
「……就是那家伙吗？」
在村子中央，有个男人双手拿着皮球。看来他就是首领。
「可恶的火龙！你终于出现在这个村子了……！」
而硫磺就站在火龙的正前方。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伤痕，额头上也流着血。
手上只拿着一支竹枪。他紧紧握住竹枪，朝着火龙冲了过去。
「那种东西哪伤得了我！」
火龙把手上的皮球扔向硫磺，当皮球打到硫磺的肚子时，砰地一声爆炸。硫磺的身体被炸飞，重重地撞在背后自己家的墙壁上。
「嘎噗！」
硫磺从口中喷出大量鲜血。
「那我就把你的头炸掉吧。」
火龙瞄准跌坐在地、背靠在墙壁上的硫磺，把另一个皮球往他的头部扔过去，打算要给他致命一击。硫磺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房子炸开，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尘埃落定之后，可以看到墙壁上开了一个大洞。
「嗯嗯……？」
然而，硫磺并不在场。
「小、小子……」
「…………」
在爆炸的前一刻，佐助抓住硫磺的衣服，把他带走了。
「嗯？哦、哦哦哦哦哦哦？」
火龙看到佐助，不停眨着眼睛，之后露出欢欣雀跃的表情。
「想不到我真的能遇见你，佐助……！」
火龙看起来是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我一直很崇拜的宇智波佐助……！为了替一族复仇而燃烧着熊熊怒火，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贯彻自己思想的男人……！我一直很想见你，一直很想见你啊！」
就跟野胁说得一样，他十分仰慕佐助，仰慕着当年陷入黑暗时的佐助。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感动，大大地张开双手。
相对的，佐助脑海中则是想起了痛苦的回忆，望着火龙。
「怎么回事，小子，原来你是火龙的同伙吗！」
硫磺按住侧腹，但血依旧从伤口渗了出来。他突然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佐助，似乎已经忘了佐助刚刚才救过他一命。
「哈……你这个老头真的很自私呢。」
看到这个状况，火龙露出傻眼的表情说道。他们好像认识。
「啰、啰唆！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坏蛋！算了，小子！他就是我女儿的仇人！他就是一切的元凶！快点杀了这个男人！」
「你在说什么啊，老头。佐助可是我崇拜的对象啊。」
火龙的眼睛射出精光。
「……所以当然要由我来杀掉啊！」
语毕，火龙合起双手。
「我会超越你的！！」
佐助并没有仔细听火龙的发言，而是拔出刀来，将电流缠绕在其上，并用刀刃瞄准火龙的腹部。
「喝！别想得逞！」
火龙也开始回击，结了一个印。
——土遁•土流壁！
土里猛然冒出一道土墙，之后火龙继续结印。
——熔遁•护膜橡胶壁！
火龙挺起胸膛，从体内吐出某种物质到土墙上。
「……！」
佐助的刀砍到土墙上，电击就消失了。
「橡胶面对雷遁可是很强的啊！」
被橡胶覆盖的土墙。看样子，火龙似乎有能够用熔遁制造出橡胶的血继限界。
火龙躲在墙壁后面，继续蓄积查克拉。
「老大要使出全力啦，大家快跑远一点！」
暗雷团的团员纷纷逃出村外。
——熔遁•护膜鞠橡胶球！
火龙念完咒语后，口中冒出形状跟昆虫卵差不多的大大小小球体。那些球体在地上滚动，样子跟皮球差不多。
「呼哈……接下来……」
火龙慢慢举起双手，皮球就飘了起来；他将双手放了下来之后，球就掉了下去。
橡胶球配合火龙的手势开始跳动，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我要上啦！」
火龙用拳头打向他身边的皮球。之后再旋转身体，用手背击打另一个皮球。然后，他往飞到他前方低处的皮球踢去，最后再抓住身边的皮球，高高跳起，扔向佐助。这四颗球分别以不同的轨道靠近佐助。
「…………」
不过，那些球的动作并不难预测。佐助躲过皮球，打算靠近火龙。
「厉害的现在才开始呢！」
火龙察觉佐助的动作，开始结印。
「……！？」
佐助的脚底下突然隆起，地面就这样往上升高，让佐助失去平衡。这时，又有一颗新的球飞了过来。佐助往后翻了一个筋斗，扭开身子躲过。
「还没结束呢！」
火龙使用土遁，接连制造出高墙。他丢出的皮球在墙壁之间反弹，产生更加复杂的动作。
皮球从四面八方渐渐靠近，瞄准佐助的身体。
「啧……」
其中一颗打中佐助的腿。虽然皮球只有轻轻地弹跳，不过打中之后的感觉却非常沉重，痛入骨髓。对方应该是将提炼出来的查克拉灌注到皮球里，提升了皮球的撞击力吧。
这样下去实在没完没了。佐助打算用写轮眼对火龙施加幻术。
「来啊！瞄准我试试看啊！」
「噫、噫噫噫！住手啊啊啊啊！」
火龙抓起脚骨折无法逃跑的村民往前推。被当作盾牌的村民发出惨叫。佐助立刻移开视线。
「啧……」
他说自己很崇拜佐助似乎不假，他好像对佐助做过详尽的调查。
如果佐助想要靠近他，就会受到皮球的阻挠。若想使用大绝招，又会把村民给卷进去。不，甚至有可能将整个村子都破坏殆尽。
为了要让损害降到最低，能使用的招式十分有限。
「你这个……不是人的家伙……！」
硫磺不禁放声大喊。听到这番话，火龙维持着抓住村民的动作哈哈大笑。
「我可不想被不是人的家伙说我不是人啊！」
「你说什么……！」
火龙将手上抓着的村民摔到地上，瞪向硫磺。原本打得很开心的火龙，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
「你们只要一看情况不对，就立刻舍弃我们，还好意思说别人？」
「唔、唔唔唔……」
佐助并没有听硫磺提起这件事。
不过，对佐助来说，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大量的皮球正在弹跳。如果想要接近，又会出现土遁之墙。他还有熔遁的橡胶可以对付雷击。再加上他抓着村民当作人质。
佐助的眼睛——写轮眼正连忙转动，打算要将这种状况记下来。最后，写轮眼中映照出硫磺与竹林。
「…………」
佐助转身背对着火龙。
「嗯？喂！」
火龙大声喊着，问佐助要去哪里。但佐助没有理会他，而是从遭到破坏的墙壁中，走进硫磺的房子。
「……就是这个。」
正当佐助拿到想拿的东西时，巨大的皮球便袭往硫磺的房子。佐助马上离开，将查克拉灌注到刚刚拿到的东西里。
「喝！」
他踩着隆起的土墙，高高跃起，往火龙的方向跳了过去。
「哈哈，我可是有橡胶墙啊！」
火龙跟刚才一样，打算用护膜壁保护自己。
「……！？」
然而，橡胶却爆开，让土墙也跟着崩塌。并不只这样，火龙身边的皮球也一口气爆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这种招式啊！」
火龙大吃一惊，往脚边一看，发现地上刺着竹签。那是硫磺的手工制品。
「竹签……！？难道你把查克拉灌到竹签里，用来刺破橡胶！？」
前端尖锐的竹子手工制品只是幌子。
「……糟糕！」
当火龙惊觉到佐助的气息时，就已经传来告知终结的千鸟鸣叫声。
佐助打倒火龙之后，将在村外观察状况的暗雷团成员全部收拾掉，这时千野和野胁也把村民带回来了。
每个村民身上都带着伤势，所幸没有死者出现。
暗雷团的那些男人被暂时关在村子深处的仓库当中。
「佐助弟弟，他们似乎醒来了。」
到了晚上，火龙恢复意识之后，佐助进了仓库。
「……哈哈，真是难看啊。」
火龙和他的伙伴都被绑了起来，没办法自由行动。他看着自己和身边其他人的样子低声说道。之后，火龙抬头望向佐助，又把视线移到硫磺身上。他看到硫磺的腹部用绷带卷了好几圈，不禁发出嗤笑。这种挑衅的态度，让硫磺涨红了脸，大为光火。
「我不是叫你杀了他吗！为什么要把他关进这里！？」
硫磺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向佐助抗议。佐助低头看向火龙询问：
「……你之前说自己被『舍弃』，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只要一看情况不对，就立刻舍弃我们，还好意思说别人？
那是火龙在激战中对硫磺说的话。这些事情佐助事前并不知情。
「你问这些干嘛啊！这些家伙是坏蛋的事实也不会改变的！」
「……你要吵的话就请出去。如果没有了解一切，我就无法下判断。」
佐助的话堵住了硫磺的嘴。
火龙用开玩笑的语气对佐助说：「你只要用写轮眼看就好了吧？」不过佐助只是默默无言地盯着火龙，火龙轻轻地笑了一笑，别开视线。
「……我的熔遁是血继限界。据说在云忍者村，有跟我使用相同熔遁的忍者担任村子里的重要职位，但我出生于乡下的小村庄。在那里，每次要跟其他地方起争执时，我们一族都会被迫站上最前线。因为我们拥有特别的力量，所以要替村子里贡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我们一族的人都很早死。」
火龙开始娓娓道出自己的生平。
「我当时觉得总有一天会被村子给害死，便逃了出去。村子为了追杀我，派出忍者部队。虽然我拚命逃跑，还是被追上，在我觉得自己已经逃不掉时，救了我的就是『雷光团』。」
那是在他们还被称为义贼时的事吧。
「雷光团的老大，跟我一样也是血继限界持有者，同样也受过村子的虐待。因此，他才会想要成为弱者的伙伴。打倒那些邪恶奸诈的家伙，将抢来的钱分给穷人……比如说像是这个村子？」
硫磺紧紧抿住了嘴唇。
「当时我们简直被当成英雄来对待。每当我们现身，村子里的人都会热烈欢迎我们，还会提供食物和住宿。真是怀念啊。」
当时他们似乎跟村民创建起了良好的关系。然而后来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惨剧呢？火龙继续说：
「我们不属于任何地方，战斗力又非常强。于是出现了想要利用我们的忍者村，委托我们去消灭敌对忍者村的资金来源。那时也是这样。当时是前任水影的时代，雾忍者村委托我们袭击从弱者身上榨取金钱的政府高官。」
当时应该是被称为「血雾之乡」的时代吧。佐助脑海里回忆起从前在第七班出任务时，曾经对峙过的桃地再不斩。那个男人会放出令人畏惧的杀气。
「那时，雾忍者村是我们的老主顾。可是，当我们按照他们的指示袭击高官一行人时，雾忍者村的忍者竟然突然现身，围住我们。在高官遇到危机时，雾忍者村的忍者翩然现身，拯救高官于危机之中……就是这样。雾忍者村为了笼络高官，利用我们。」
火龙叹了一口气，就像在诅咒自己的命运一样。
「因为我们知道太多情报，所以他们想要有效率地解决我们，并且趁机跟高官打好关系。当时对方也是精锐尽出，虽然失去了许多伙伴，但我们还是靠着首领的遁术逃了出来。在去了半条命的状况下，好不容易抵达竹子村。『只要一下子就好，请让我们在这里休息吧……』，当时我们是这么说的。我们并不想给这个村子带来困扰，想说休息一下就立刻离开。结果他们马上给出回答……『去别的地方』。」
这句话之中的冰冷语气，佐助也感受得到。这件事应该让他们尝到何谓绝望吧。
「……如、如果窝藏你们，或许连我们也会受害啊！说起来，你们只是把从其他人那边抢来的钱发给我们，还好意思摆出这种高傲的态度！」
「真是怀念啊……当时我背着濒临死亡的同伴，恳求你们让我们休息一下就好，就算只让我的伙伴休息也好。当时，你对我说的就是刚刚那段话！村子里的门窗全都紧闭，我们只好穿过竹林，走去别的村庄。我背上的伙伴，在半途中就死了。不管哪个村子，给我们的回答都一样，甚至连一杯水都不愿意给！」
火龙的眼里蕴含着憎恨。他的眼神让硫磺感到惧怕。
「首领解散了雷光团，大家四散逃亡。我们不再有梦想以及希望，一直惧怕着雾忍者村的追兵，过了好几年糟糕透顶的生活……在那种时候，佐助，我听到你袭击五影会谈的消息。」
火龙似乎在回想当时的事，眯起眼睛。
「我很感动。你没有输给血继限界的命运，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我当时想要变得跟你一样。所以，我找来新的伙伴，成立暗雷团。我的目的……就是复仇！」
「…………」
「一开始我们的伙伴不多，但在第四次大战后慢慢增加。有些忍者因争斗减少而失去工作，就逃出村子加入了我们。而现在我们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力量……才会开始复仇，向当年拒绝我们的那些村庄报仇！」
这时，硫磺再次大喊道。
「就算如此，你们有必要杀光所有人吗！有些人跟这件事完全无关啊！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你们一点痛楚也没有，露出一脸傻样过着幸福的生活……光是这样，就让我很生气！所以我要毁掉你们的一切！」
火龙的脸上显露出强烈的恶意。
「复仇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啊……看到你女儿哭着求饶，真的太棒啦！」
「……你、你这混蛋——————！」
硫磺边喊「我要杀了你！」边冲了过去。野胁连忙阻止他。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听到野胁这句话，火龙垂下了视线回答：
「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早就忍耐不下去了。」
佐助看着这种景象，心情非常痛苦，简直就像是看到从前的自己。
野胁半强迫地把激动的硫磺拉回家里。硫磺家里的墙壁已经倒塌，到处都受到损坏，不过还有屋顶和床铺。应该可以让身体休息一下吧。
「…………」
佐助离开仓库，一个人走进竹林后，看见一块岩石，便坐了上去。他取出联系用的纸，把竹子村发生的事简略地写在上面，再用通灵之术召唤老鹰，让老鹰把信带去木叶。
暗雷团的处置问题并非佐助一个人可以决定。他打算要交给火影卡卡西来判断。
他原本是为了调查忍者大量失踪事件才展开行动，然而在收到木叶的回信之前，他也没办法离开竹子村。
佐助抬头往天上看。在竹叶的另一边，月亮朦胧地挂在天上。
以复仇为中心，展开了不断循环的憎恨连锁。有办法可以拯救他们吗？
「……这可不简单啊。」
他不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佐助叹了一口气，回去监视暗雷团，希望不要再发生更多悲剧。
二
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让木叶忍者村陷入一阵慌乱。
因为他们看不出敌人明确的目的。而且，之后有可能会发生同样的事。村子里开始加强戒备，笼罩着一股独特的紧张气氛。
为了拯救中了幻术陷阱的青叶，井野使用了身心转换术，结果受到的伤害比预料之中还大，要住院好几天。
鹿丸与丁次打算要探视这位青梅竹马，带了水果来到病房。
「……呃？祭？」
「嗨。」
一进到病房里，就看到祭坐在椅子上像素描，井野则是躺在病床上睡觉。
「什么啊，原来你也来探病了啊。」
他们从背后偷看祭的素描簿，上面画着花朵。仔细一看，病房窗边的花瓶里，正插着一朵新鲜的花。
「……那朵花该不会是你带来的吧？」
「好像是井野的母亲带来的。怎么了？」
「呃、喔……我想也是。」
鹿丸边对祭说「带花这种东西来探病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边把水果放到柜子上。这时，鹿丸的视线移到紧邻在旁的垃圾桶。
「…………」
「不来吃水果吗，鹿丸？」
「嗯？啊，井野现在在睡觉。先忍耐一下吧。」
「咦咦……」
丁次失望地垂下肩膀，之后从衣服里拿出一根香蕉，大口咀嚼起来。看样子，他似乎另外买了自己要吃的份。他之前使用了秘传忍术，消耗了查克拉与脂肪，所以要摄取卡路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啊。不只木叶，竟然连雾忍者村和云忍者村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鹿丸坐在预备的椅子上说道。
中了幻术的忍者出现在木叶忍者村的那个夜晚，雾忍者村和云忍者村也发生了相同的战斗。
出现在其他两个忍者村的忍者，据说是雾忍者村和云忍者村的混合部队，其中也有很多忍者爆炸。
「由于情报迅速传达到其他村子，因此防止了不少损害。」
用电子邮件来共享情报。虽然现在还有不少忍者十分抗拒数字化，但原本要花好几天传递的情报，现在只要一瞬间就能传达。
「听说被操控的忍者就是那些失踪的人吧？」
「目前似乎还不能明确判断，但雾忍者村和云忍者村之后应该会将新的数据送过来，木叶这边的调查也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吧。」
关于忠市等木叶忍者村的忍者，都已经确认完身分了，不过其他村子的忍者身分还没有办法完全掌握。
「他们身上的幻术还没解除啊……」
丁次吃起第二根香蕉说道。
考虑到中了幻术的那些人有可能会爆炸，木叶将他们隔离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设施当中。
虽然小樱率领了一批人进行治疗，但目前仍然难以处理在他们体内循环的可疑查克拉。
为了以防万一，木叶派了奈良一族与日向一族的忍者常驻看守，鹿丸刚刚也在那里。
「小樱说就快要找到能突破的线索了，可是……啊，在别人的病房里讲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井野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在这里吵她，免得打扰她静养。鹿丸站了起来，低头看向祭。他没有插进刚刚的话题，默默地画着花朵。
「祭，你打算怎么做？」
「反正我也很闲，等我画出满意的画之后，也要回去了。」
祭朝着鹿丸微微一笑。
他原本应该是来探病，却在病房里像素描，还要画得好才愿意回去，真是奇妙。
然而，鹿丸似乎了解他的意思，往垃圾桶看去。那里面扔了好几张尚未完成的画。
离开病房之后，鹿丸走在走廊上喃喃道：「我真是搞不懂。」
「你说什么搞不懂？」
「不，该怎么说呢……」
第一次见到祭时，他脸上挂着毫无感情的笑容，现在他身上却已经起了变化。人生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看着欲言又止的鹿丸，丁次呵呵一笑。
「鹿丸，你不也是那样吗？」
「那样？那样是哪样啊？」
「你想想，虽然你刚刚说『花这种东西』，可是……」
「好了，放我一马吧。」
丁次好像要说什么，但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他们走出医院，刺眼的阳光让两人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时，突然有一只老鹰飞进他们的视野当中。
「…………」
鹿丸想起了不眠不休治疗伤患的小樱。
——他们打算要怎么做呢？
从前段藏下令要抹杀叛忍佐助时，小樱空虚的眼神中流下了眼泪。当时的样子又浮现在鹿丸的脑海，让他不禁想起了这件事。
「……我太不解风情了吗？」
「鹿丸？」
「嗯？不，什么事都没有。」
最先发觉老鹰直接飞到火影办公室的是鸣人。他刚拿起雾忍者村与云忍者村送来的数据，就发现了。
「卡卡西老师，是佐助的老鹰！」
鸣人跑到窗边，把佐助的老鹰领进房间里。
「啊啊，是佐助送来的啊……来得正好。」
木叶袭击事件之后，卡卡西为了村子里的事，以及跟其他村子之间的联系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他正想说差不多该联系佐助了。
卡卡西把信从老鹰的脚上取下。
「佐助他写了什么？」
「他好像抓住了在汤之国袭击村落的盗贼团——『暗雷团』，首领似乎有血继限界……」
佐助在信上写说，希望由火影判断该怎么做。毕竟事发地是汤之国，要交给汤之国处理呢？还是要由木叶处理呢？这一点恐怕很难判断吧。
「这件事必须要联系汤之国才行……」
卡卡西在脑中开始构想行动的顺序。
「这封信还是一样很冷酷无情呢。」
鸣人嘻嘻地笑了，表情隐隐浮现出喜色。或许是看到佐助有活跃的表现，因而感到高兴吧。
「很好，我也不能输！」
对鸣人来说，佐助是他永远的劲敌。他似乎打起了精神，再次拿起数据开始翻阅。
数据上有着这次遭到绑架的忍者照片。
如果是从前，对方应该不会送这种情报过来吧。每个村子为了不让情报泄漏给其他村子，或许都会隐瞒这件事。卡卡西心想，正因为五大国之间的冲突消失，大家才能同心协力合作。他重新坐正，开始写信给汤忍者村。
这时，鸣人却歪着头，发出「嗯嗯……？」的声音。
「怎么了，鸣人？」
「……只有一个人没有在数据上耶。」
「没有在数据上？这是怎么回事？」
「在遭到操控的忍者当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在数据上！」
虽然鸣人只有迅速看过一遍数据，却能明确指出这一点。他的个性粗心大意，但也有敏锐的一面，常常让他找出解决事件的线索。
「鸣人，你可以帮我去确认一下是否真是如此吗？」
听到卡卡西这么说，鸣人回答「知道了！」后，跳出开着的窗户。
医疗器材被运到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设施里，医疗忍者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处理这件事。
「……鸣人？」
鸣人走进里面，一直在治疗伤患的小樱马上就注意到他，小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疲惫。这除了关系到人们的性命外，没处理好就会爆炸，很有可能会导致更多人丧命，她应该一刻也无法松懈吧。
还有另外一个熟人，就站在小樱的身边。
「鸣人。」
「雏田。对喔，你今天要来值班……」
雏田回答「是没错啦，不过……」的同时，望向小樱那边。
「现在我正在尝试新方法，所以跟她借了白眼的力量。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啊，其实我刚刚看了失踪者的数据，但……」
他将有一个忍者不在名单上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是哪一个人？」
小樱环视着隔成许多隔间的房间。
「呃……」
鸣人一边回想，一边仔细注视着每个房间里的忍者。
「就是他。」
对方是年约二十岁后半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位于离其他忍者有一段距离的房间里。听鸣人说完之后，小樱的表情突然变了。
「怎么了吗？」
「……这个人身上的异样查克拉比其他忍者都要来得少，所以我拿他来尝试是否能除去查克拉，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根据小樱的说法，她先请雏田锁定在体内循环的异样查克拉位置，再用医疗忍术在不制造伤口的情况下取出查克拉。
「不过，竟然只有这个人没有数据……难道他跟主谋有关连吗？」
听到小樱这么说，雏田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看。
「这么一想，只有他体内的异样查克拉较少，或许就能说得通了……因为只有这个人不需要操控。」
小樱吐出一口气，像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我还是要继续治疗。」
「我知道啦。」
这是小樱身为医疗忍者的信念。只要成功的话，就能拯救其他忍者。
小樱继续治疗，鸣人把这件事向卡卡西报告之后，再次回到这里，在旁边陪伴着她们。小樱和雏田的额头上都浮现了汗珠。
「这就是最后一个地方了……抵达肱动脉。」
「好。」
雏田一直在追踪查克拉的流向。听到她的话之后，原本把双手放在那个男人右肘上的小樱，就使劲将力量灌注进去。小樱的查克拉流进他的体内，抵达血管里面，抓住有问题的查克拉。
「……！」
小樱小心翼翼地不要造成伤口，同时消灭那股查克拉。她转头望向雏田，打算向她确认状况。雏田用透视能力看遍那个男人的全身上下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原本在男人体内流窜的异样查克拉，已经全部都除掉了。
「两位辛苦了！」
听到鸣人这么说，小樱开朗地笑了，雏田也微微一笑。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卡卡西老师有跟你说什么吗？」
小樱一边擦拭汗水，一边询问鸣人。鸣人回答她：「等我一下！」就跑到房间外面。
「喂——！已经成功啦——！」
鸣人一这么大喊，之前中了幻术陷阱，好不容易恢复意识的青叶就走了进来。
「青叶，你已经没事了吗？」
听到小樱这么说，青叶扶正太阳眼镜回答：「多亏您的帮忙。」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拜托火影，请他让我再挑战一次。」
「挑战……你还想要再次读取对方脑中的情报吗？」
「嗯。」
青叶似乎没办法就这样放弃。
「那个……我们已经将他体内流窜的异样查克拉全都清掉，但或许还残留着幻术陷阱……」
雏田一脸担心的样子，但青叶回答她说：「不要紧的。」
「毕竟我已经有一次经验，也记得幻术陷阱发动时的感觉。如果苗头不对，我会马上出来。」
虽然小樱还是有点不放心，然而青叶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接下来或许能顺利成功。而且，也必须尽快调查清楚，没有在名单上的男人跟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
「那么，我要开始啰。」
青叶将手伸向那个男人的额头，闯进他的意识当中。
「……很好。」
进到意识里面后，青叶睁开眼睛，这次看到了巨大的脑部耸立在他的面前。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之前把他吞噬进去的红色海洋已经不在了。
「我这次一定要……」
青叶保持警戒，将手伸进对方的大脑中。
他开始看到景象——夜晚，这男人站在海浪拍打着的岩壁上。
青叶瞬间提高警戒，但那似乎是毫无特别之处的普通海洋。
男人的正对面站着一个清瘦的青年，他称那个青年为「首领」。被称为首领的那个青年，并没有把头转过来。
『自从解散雷光团之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那个男人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低语。
『火龙那家伙好像成立了新的暗雷团闹事。他的恨意或许会针对村子里的那些人……结果，我们还是没办法在正当的道路上生存下去啊……』
海浪声时而靠近，时而远离。那个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悔恨的神情。
『我想要快点脱离这个世界。可是……如果要死，也要等向忍者复仇后再死……！』
那个男人的拳头开始颤抖。对忍者复仇，雾忍者村与云忍者村的忍者不可能会说这种话。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引发这次事件的犯人之一没错。
『……阿亩达。』
这时，那个被称作首领的青年终于开口说话。阿亩达——应该是这个记忆的主人的名字吧。
『你能为了计划而死吗？』
阿亩达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我要在最后发射一个巨大的烟火！』
听到他这番话，首领缓缓地转过身来。
『阿亩达，我不会让你的死白费——』
青叶确信，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主谋。他凝神注视对方，想要看清楚他的长相。
「……！？」
然而，原本广大的蓝色海洋却突然变了颜色。不只海洋，甚至连天空、树木，全都逐渐变成红色。
「糟糕！」
青叶慌忙从对方的意识中抽身而出。
「青叶！」
「你没事吧？」
青叶把手从阿亩达的额头上拿开，就像逃跑似地退后。小樱和雏田也连忙赶到青叶的身边。
「又是幻术陷阱……假使想要继续读取，就必须花费相当的时间和劳力，否则难以成功……不过，这次我获得情报了。」
「真的吗！你知道敌人是谁了吗！？」
青叶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阿亩达，想要对忍者复仇。」
「对忍者复仇……？」
「嗯。」
所以，他才会袭击忍者村吗？
「他上面还有一个首领，他们原本似乎是一个叫做雷光团的组织。」
「雷光团……去调查一下或许就能知道了。」
青叶继续说道。
「此外，他们以前的伙伴似乎以暗雷团的名义活动。」
「……暗雷团！？」
鸣人不禁大声喊道。
「怎么了，你知道这个组织吗？」
「……不，不知道！」
「搞什么嘛！我原本很期待耶！」
小樱的太阳穴浮现出青筋，举起拳头怒吼。
「不，可是我好像有听过……」
鸣人将食指按在额头上旋转，想要回想起来。
「鸣人……你是从谁那边听到暗雷团的事的……？」
雏田畏畏缩缩地问道，这让鸣人突然想起。
「是佐助！」
「什么！？为什么会提到佐助的名字啊！」
「是佐助寄来的信！佐助的老鹰飞到卡卡西老师那里，信上写到他干掉了一个叫做暗雷团的盗贼团！」
三
竹子村遭到暗雷团袭击，许多村民都受了伤，失去了房子，现在能够动弹的村民已经开始进行重建工作。
他们用村子周围满山遍野的竹子，塞住房子上被火龙炸开的洞。
对体验过死亡恐惧的村民来说，现在光是能活下来，就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了。
在这种时候，硫磺仍然一直窝在家里没有出来。
「……你的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呢。还好吧？」
太阳下山后，村民们停下工作休息。这时，佐助前往收容暗雷团的仓库确认是否有任何异状，而千野就在这时来找他讲话。
千野和野胁也被卷进这次的事件，于是就留在村子里，帮忙村民重建家园。
「…………」
「你又不理我了啊。」
千野用一副「真是拿你没辙」的表情摇了摇头，把某个东西扔向佐助。佐助不知道是什么就接了下来，发现是一颗饭团。
「这是野胁叫我拿给你的。」
千野挥了挥手，仿佛事情办完了，接着转身准备离去。
「喂。」
「我的名字可不是『喂』啊！」
千野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佐助则是对她说：「……帮我跟他道谢。」千野呆了一下回答：「好——」
千野离开之后，佐助摀住脸。自己的表情就像她说得一样，看起来心事重重吗？
佐助打算走到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穿过竹林后，看到一根深深扎进土里的粗树根，于是坐了下来将背靠在树干上。
这次的事件让佐助陷入沉思。
火龙说，他看到佐助的样子，便成立了暗雷团。有人在模仿陷入黑暗时的佐助，走向邪恶的道路，这或许也是憎恨连锁中的一部分。
赎罪——补偿罪孽的旅程。然而，只要犯过一次错，是否用尽一生也无法偿还呢？
佐助的脑海里浮现出木叶忍者村的景象。但是，他无法想像自己踏进木叶的土地，在那边生活的样子。
这趟旅程或许永远不会结束。
「……小姑娘。」
千野回到硫磺家，正在跟坐在椅子上的野胁说话时，原本一直待在房间里的硫磺走了出来。
「爷爷，你可以起床了吗？」
「……那些家伙要怎么办？」
「哪些家伙？」
「我是说暗雷团……火龙的处置方式。」
硫磺脑袋里似乎只想着这件事，野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第四次忍界大战后，大型战争减少，五大国的忍者对于各种事件也变得宽容。其中，我听说木叶忍者村……也就是佐助的村子特别讲究人情。」
「……虽然很难以启齿，不过火龙的境遇有些部分确实值得同情……再加上这件事又牵扯到雾忍者村……」
「他们不会被处决吗？」
对硫磺来说，这一点最重要。千野含糊地回答说：「大概吧。」
「……这样啊……」
硫磺说「我去吹一下夜风。」后，走出了家门。
「嗯……？」
在竹林里休息的佐助，听到熟悉的振翅声，抬头一看，发现他之前派去木叶的老鹰回来了。暗雷团的处置应该已经决定了吧。
「不，如果是这样也太快了……」
老鹰停在佐助肩膀上，他从老鹰身上取出信件，开始确认信中的内容。
「……什么？」
信上写到木叶忍者村遭受袭击的事，以及这件事恐怕跟之前忍者失踪事件有关，在袭击者中有一个忍者疑似是幕后黑手之一，而这个忍者之前曾经隶属于雷光团这个组织，认识暗雷团的火龙。
「雷光团……是火龙原本待的义贼团的名号。」
那个雷光团的首领很有可能就是主谋，因此卡卡西希望佐助能从火龙那些暗雷团的成员中问出情报。只要使用写轮眼，应该就能顺利办到才对。
最令他在意的是那些忍者身上的幻术，以及设计好的爆炸。
据说遭到幻术控制，出现在木叶、雾、云忍者村的忍者，总计超过百人。能一次操控这么多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虽然他们的同伙阿亩达也混在里面，但他恐怕也只是负责引路而已吧。
袭击雾、云忍者村的那些人当中，应该也各有一个引路者，而他们一定早早自爆了。
在发动袭击时，之所以要把目标村子的忍者跟其他村子的忍者混在一起，就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里面混有奸细。
木叶除了拯救遭到幻术控制的木叶忍者之外，也救了其他人，所以才能发现阿亩达。
这种跟幻术配合的技巧……到底是什么术呢？
对方在某处将抓来的忍者变成只会听从自己命令的军队，再把他们派出去吗？
「……！」
佐助突然惊觉，这种做法简直就像是辉夜。
他脑海中浮现连接在神树上的那些白绝的身影。
「不，是我想太多了吗……」
总之，现在必须要先从火龙口中问出雷光团的情报。佐助立刻站了起来。
「…………？」
轰的爆裂声，传进佐助耳中。
转头一看，发现村子里已经冒出火舌。难道是火龙他们从仓库里逃出来了吗？佐助立刻动身赶回村子。
「这是……」
然而，眼前的景象跟佐助所想像的不一样。
烧起来的是村子里的仓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洒上了油，火柱冲天，火势吞噬了整个仓库。
用来建造仓库的竹子受热之后，啪哩啪哩地爆裂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千野与野胁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仓库燃烧。佐助发现他们两人，便跑到他们身边。
「佐、佐助弟弟。我一时没盯着硫磺爷爷，他好像就跑来放火了。」
千野脸上浮现出苦涩的表情。
「你说什么……硫磺人呢？」
「恐怕是在里面一起……」
千野指着仓库。是硫磺进到仓库洒油，然后点火把自己和他们一起烧掉吗？
「……他问我暗雷团会受到怎样的处置。」
千野低声说道。
「他问我暗雷团会不会被处决。我回答木叶忍者村对忍者很好，应该不会杀掉火龙。然后……」
佐助紧紧咬着嘴唇，看向仓库。
已经无法挽回了。
好不容易灭了火之后，确认完里面的状况，却已经分不出来哪一具尸体是火龙，哪一具是硫磺了。
千野低头看着烧焦的尸体说：
「早知道我就把暗雷团都杀光了。」
这句话让佐助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