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0 快乐的要塞生活。

  ——王**在贝鲁图斯柏克平原大败,JF军镇压迦南,开始进军王都。

  JF军对各地宣传的这个捷报,甚至传到王国西北部的玛德洛斯。

  率领第五军的凯利,紧急召集军官与参谋讨论今后方针。

  所有人都是表情阴沉,难掩不安。凯利从刚才就沉默不语。

  「……阁下,失去迦南,主力第一军又残破不堪的现在,王国的命运是风中残烛,非得做出决定才行。」

  参谋下定决心开口,说出大家都知道的事——抛弃王国加入JF军,是玛德洛斯唯一的生存之道。

  「还是得向JF军——」

  「老爸,不能这样吧!亚尔达将军他们之前赌命拯救玛德洛斯!这次轮我们拯救他们了吧?」

  凯利的二儿子达拉斯·玛德洛斯上尉重拍圆桌起身。

  原本以他的军阶不被容许参加军事会议,但他以凯利儿子的身分出席。他背负着将来协助哥哥守护玛德洛斯的使命,非得累积军务经验才行。

  长子迪尼姆,玛德洛斯在前线要塞指挥军队。万一他阵亡,达拉斯就会被迫继承。出生在玛德洛斯家的人注定如此。

  「达拉斯大人,您说的确实合理也是正确的武人作风,但却是不及格的从政者。」

  负责教育达拉斯的参谋如此劝谏。

  「哪里不及格了?为什么不惜抛弃尊严也要臣服反叛军?那些家伙拥有什么大义?胡乱蔓延战祸折磨人民的究竟是谁?」

  「那么达拉斯,你提出具体的策略看看吧。不用客气,提出保护玛德洛斯、拯救王国脱离绝境的妙计看看。现在就说。时间所剩不多。」

  凯利以冷酷语气质询。

  达拉斯不禁结巴。他不可能有这么如意的策略。

  「……出兵争取时间。兵力不多也没关系,派援军拖延到第一军重整态势足以反击!第五军出兵是有意义的,可以让大家知道我们没有见死不救!」

  「我们光是抵御帝国就没有余力,没办法分心处理后方的威胁。如果要拯救王国,就必须抛弃玛德洛斯,我做不到这种事,因为我的使命是保护玛德洛斯的人民与土地,没必要思考其他的事!」

  「为此不惜抛弃道义与自尊吗?」

  「就是这么回事。你以为靠着道义与自尊就能活下来吗?周边尽是伺机抢夺利益的野兽,我就算喝泥水受苦受难、遭受任何一污辱也要保护玛德洛斯。幸好我和JF军的军师见过面,那个家伙也想利用我们,应该不会乱来。」

  「……可恶!」

  达拉斯踢飞椅子要离开房间。

  他自觉是玛德洛斯家的人,但是真的只要有这种自觉就好吗?亚尔达他们不是协助抵御帝国侵略吗?雪拉不是只身深入敌营,不惜犯险拯救玛德洛斯吗?

  在他们身陷困境的时候,为什么非得反过来和他们兵戎相向?年轻的达拉斯无法接受。

  「总之,无论你是否接受,我的判断都不会改变,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去王都吧,我不会拦你。第五军向JF军投降,但条件是不参与攻打王都。」

  「臭老爸,我就这么做吧!因为我跟老爸或老哥不一样,我是个笨蛋!」

  「随便你吧,但是不准挂玛德洛斯这个姓,因为不只是我,玛德洛斯所有居民都会感到困扰。你只能以达拉斯的身分活下去,以达拉斯的身分死掉吧。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今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些混帐家伙!我要贯彻自己的意志!」

  达拉斯踹开门,火冒三丈地离开。

  凯利以眼神示意,一名资深卫兵跟着达拉斯离开。这算是最后的父子之情吧。

  「……既然笨小子离开,我就继续说吧。立刻去拜访JF军的公主大人,告知这里也会提供人质。快马加鞭去通知,越快越能给人良好印象。」

  「是!」

  「不过,也要告知我们不可能参与包围王都,只有这一点不能让步,威胁他们如果不愿意就打一场。要是这里成为帝国领土,那些家伙也一样会很困扰,没必要过度低声下气。」

  要是玛德洛斯朝王都出兵导致守备薄弱,帝**将再度攻打过来。JF军应该也不希望这个地区被帝国占领。

  「遵命!」

  「我说完了,各自回工作岗位吧!」

  凯利下令之后,文武将官敬礼离开。

  凯利就这么坐着,以疲惫表情仰望天花板。

  「真是的,没想到居然输掉。要是在迦南战胜就还有希望啊。亚尔达,你真的很倒霉。」

  他一边咂嘴,一边回忆那个憨直又豪迈的武人面容。

  (我非得保护这里不可。正如你有不能退让的荣耀,我也有玛德洛斯。我不能基于任性带着人民一起上路。亚尔达,抱歉我没办法去帮你)

  「……我要是再年轻一点就好了。」

  凯利咬牙克制自己的情绪。战争大局在JF军这边,事到如今不能乱赌。

  亚尔达应该会奋战到最后阵亡吧,那个男的就是这种人,会怀抱武人的尊严为王国捐躯。

  ——凯利则是为了玛德洛斯,下定决心对战友见死不救。

  JF军军师迪纳在中立都市亚特准备进行会谈。

  这里是无人郊外的空屋,周围由乔装的谍报队警戒。之所以刻意挑选这种地方,是因为彼此基于立场都得隐瞒身分。

  直属的梵达跟在迪纳身边,他基于上次会战的功绩晋升为少校。

  顺利飞黄腾达的这个年轻人,堪称迪纳的心腹。

  迪纳传授他谍报活动的技术与知识,甚至是军略与兵法,将他教育到足以担任自己的辅佐。梵达回应期待漂亮地展现成果。

  「……迪纳大人,对方似乎到了。」

  「姑且别失礼,因为对方的『立场』和我们不同。」

  迪纳挖苦低语。不久,后门出现一个身穿黑色连帽大衣的人。

  这个人是王国宰相法鲁萨姆。他为了和原本是仇敌的JF军谈判,擅自来到此处。他向国王谎称赴前线视察。

  一群黑衣人站在法鲁萨姆身后。是宰相培育的谍报队,用过即丢的棋子。

  「……是王国宰相法鲁萨姆阁下没错吧?」

  「我正是法鲁萨姆。贵公是迪纳阁下吧?」

  「是的,一点都没错。别站着说话,请坐。可惜在这种地方没办法好好招待您。」

  在迪纳催促之下,法鲁萨姆维持戒心就座。他预先指示只要打响手指就开杀戒。

  感受到杀气的梵达也握着剑柄备战,天花板另一侧也藏着士兵。彼此是敌人,这么安排是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艾儿图拉公主过得好吗?」

  「……不像是宰相阁下会说的话。陷害公主父亲致死的不就是您吗?」

  法鲁萨姆假惺惺地问候,迪纳以无奈表情回答。

  宰相丝毫没露出慌乱模样,佯装悲痛表情夸张否定。

  「这是不幸的误会。我只不过是追求可能性罢了,怀疑并下放那一位的是先帝,我什么都没做。您这样误解令我为难。」

  「呵呵,不愧是王国宰相阁下,口才真好。不晓得您这张机灵的嘴皮子至今害死多少人。」

  「我只是忠于自己的职责罢了,绝无二心。我愿意向星星发誓,世间应该没有比我更清廉洁白的人。」

  油嘴滑舌,真不晓得他有什么脸讲这种话,迪纳克制自己以免失笑。在这种场合也需要要这种鬼把戏,必须让他尽量装疯卖傻才行。

  迪纳继续说下去。

  「就当成是这么一回事吧。那么加深交情的寒喧到此为止,进入正题吧。」

  「JF军的军师阁下似乎很忙,气势正旺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哈哈,托您的福,我忙都忙不完,原本该做事的人都不做事,害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真是伤脑筋。」

  彼此一边以眼神释放杀气,一边扬起嘴角。这是以话语斗力。

  「我开门见山直接说吧,没必要多说废话。我们尤兹王国想和王都JF军进行和平协商。」

  「……喔?」

  「克里斯多夫陛下表示,经过半年的委任期之后,就会将王位让给艾儿图拉公主,允诺今后将会隐居。陛下不希望这种无益的战斗持续下去。」

  法鲁萨姆递出国王用印的文件。这当然是伪造的,克里斯多夫不可能接受这种提议。

  但法鲁萨姆打算强行通过。一是可以拯救国王的性命,二是能留下影响力,甚至可以伺机抢回权力。

  自己肯定做得到,法鲁萨姆拥有这种自信。因为他虽然无法以武力建功,却以辩才与智慧爬到这个地位。

  「嗯,但是这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条件。我们已经进逼王都,如今没必要缓冲半年,你们能做的只有立刻无条件投降吧?要不要乖乖交出王都接受制裁?」

  迪纳扔下文件。协商时不能示弱,JF军现在处于压倒性的优势,没必要接受这种荒唐提议。

  那么,迪纳为什么应邀进行这场无意义的协商?

  「原来如此,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但要是你不接受这个提议,我们就会在王都彻底抗战。人民会流血、王都会毁灭,这种结果会让谁最高兴?你就好好想一想吧。」

  对,问题在于王都。目的是解放,不是毁灭。

  要是王都成为决战战场甚至上演攻城战,堪称是最糟糕的结果。这座王国最大的都市,即将会成为JF军的「家」,JF军却得亲手毁掉。

  如果得攻城,王都人民难免会伤亡,这股憎恨不能落在JF军身上。

  「正义」的JF军不被允许伤害无辜的人民。

  要是对后绩统治造成影响,得利的将是帝国与诸国联盟。

  伺机将他们当成傀儡政权操纵的帝国,肯定会举双手欢呼,甚至可能以支援的名义派兵来到王都布兰卡。

  「这就说到在下的痛处了。我迪纳错估宰相阁下的远见。如您所见,我为刚才的无礼道歉。」

  「没什么,这也是为王国人民着想,别在意。只要是为了王国,我法鲁萨姆有不惜舍身的觉悟。」

  法鲁萨姆露出轻蔑的笑。

  「感谢宰相阁下的厚意,那么我这边也让步吧。」

  「求之不得,请务必说来听听。」

  对于这番话,迪纳告知一件出乎法鲁萨姆预料的事情。

  「我们接下来预定攻打裘洛斯与萨耶夫要塞,希望宰相阁下整合王国的文官与武官,在我们抵达王都时安排开城。」

  「……我听不懂贵公这番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是在和平协商,为什么我要做出这种背叛至极的行径——」

  法鲁萨姆完全无法理解而为难。

  迪纳耸了耸肩,像是劝诫般平淡说明。

  「很简单,想请宰相阁下成为救国的英雄。要是为了拯救王都人民而无血开城,任何人都会赞扬宰相阁下吧。而且要是说服国王退位,您的名声肯定会达到顶点,我们也得为这样的您准备相应的地位。」

  「…………」

  尽管讲得天花乱坠,但总归来说就是催促他背叛,要求他在JF军攻打要塞的时候掌握兵权逼国王退位,尽快交出王都。

  迪纳表示,要是宰相愿意反叛,将会准备相应的地位与名声。

  「继承王位的艾儿图拉公主,以及公主的未婚夫尤里邬斯皇太子,迟早会生下后代吧。这个孩子是扛起次世代王国的希望之星,法鲁萨姆阁下,希望您担任他的监护人。清浊兼容的您肯定能引导他走上正途。」

  迪纳取出艾儿图拉用印的文件。虽然现在只是空头支票,却迟早会发挥效果。

  「……能保证确实守约吗?」

  「是的。我们准备了周转金,请务必用这笔钱避免人民无谓流血。之后则是请您收下这个。」

  梵达打开堆在一旁的木箱,里头装满大量的金币。迪纳提供宰相这笔串通用的周转金。

  还有另一个东西,堪称王牌的物品。谨慎包装的这个东西是—

  「这、这是……!」

  「是的,王家相传的神器之一,只准许尤尼克斐家拥有的『镜』,请收下这个代替字据。我想这样您就能明白,这个承诺是艾儿图拉公主授意的。」

  尤兹王国有两件神器,其一是克里斯多夫的尤尼玛托家拥有的剑、其二是艾儿图拉的尤尼克斐家拥有的镜,是无法以金钱衡量价值,堪称国宝的物品。

  法鲁萨姆不禁惊呼。看到镜子的美丽装饰与刻在上面的文字,就知道这不是膺品。接触许多高级品至今的这个人也能鉴定宝物。

  「……知道了。避免无益的战斗吧,我会竭尽所能努力。这是为了人民。」

  为了人民。这个人是最不适合说这句话的。成千上万的农民被他折磨、被他害死。

  梵达好不容易才克制杀意,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拔剑砍过去。

  「不愧是宰相阁下,这是高明的决定。不过,一旦王都派兵前往要塞,请容我将这次的协商当作没发生过,这一点烦请体谅。」

  「我明白。不过至少也需要一个月。」

  「我当然理解这一点。我们会放慢进攻速度,请不用着急,慢慢说服大家。」

  协商结束了。法鲁萨姆决定为了自保而抛弃要塞,完全不想和克里斯多夫那个笨蛋一起自尽。如果能得到监护人的地位,今后有很多挽回的机会。

  认定现今王国即将灭亡的法鲁萨姆,发挥本领规划如何整合王都的文官与武官。

  他至今一直在做这种事,所以轻而易举。

  法鲁萨姆离开之后,民宅里剩下迪纳以及无法接受的梵达。

  「迪纳大人,为什么要做出那种约定,还不惜送上公主的传家宝镜?」

  「区区镜子今后要做几面就有几面。只用钱跟一面脏镜子就得到王都,反倒是打破行情吧?这是不错的协商。」

  「可是这么一来将会留下祸根。他是佞臣,是毁灭王国的元凶。」

  「……梵达,你以为我真的会原谅那种人?原谅那种猪狗不如的愚蠢畜生?我会让他扮演小丑到王国灭亡为止,他肯定会表演到疯狂忘我吧,最后则是——」

  迪纳以手指作势往自己的脖子一划,梵达不禁战栗。

  迪纳打算将所有责任,扔给国王克里斯多夫与宰相法鲁萨姆,而且在他们无谓乱讲话之前杀掉。大概找机会暗杀就好吧,剑尖已经等于抵在他们的脖子上,不过当事人似乎没发现。

  「……您这个人真恐怖。」

  「梵达,你将来也会这样。如果弄脏一人会害死十人却能拯救千人,这就是最好的计策,完全无须迷惘,应该率先执行。」

  为了重整王国、拯救人民,无论需要多少活祭品,迪纳都愿意奉上。这么做哪里错了?

  救国时顺便完成自己的复仇。法鲁萨姆曾经将他用完就丢,要让这家伙尝受地狱的滋味。

  迪纳在内心笑了。他以迪纳这个假名取得JF军军师的地位,引导JF军胜利至今。

  他使用昔日所属谍报队的人脉,撕裂法鲁萨姆的情报网,还反过来掌握主导权。宰相不给谍报队「糖果」只会残忍使唤到死,没人对法鲁萨姆誓忠,要分化瓦解并非难事。

  「要看接下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梵达,一起走吧,扫荡愚蠢的家伙,建立王国的新时代。目标是千年王国,我们必须成为基础,引导国家发展。」

  「是,请您尽情使用在下的力量吧。」

  迪纳打算起身时停止动作。他想起一件令他不悦又担心的事。

  「……这么说来,我想起一件事。那个『死神』逃到哪里了?」

  「依照斥候的报告,她前往裘洛斯要塞。」

  「这样啊。那个家伙在贝鲁塔和我有段过节,让她明白自己犯的罪多严重吧。」

  迪纳以残酷的笑容想出处决死神的方法。

  「回去之后朝裘洛斯与萨耶夫出兵,派传令知会艾儿图拉公主。萨耶夫要塞以蛮力打下,至于裘洛斯要塞——」

  迪纳说到这里停顿并走出民宅,梵达连忙跟上。

  昏庸国王、小丑宰相、没有自知之明的丫头,全部给我去死吧。JF军是他呕心沥血建立而成,碍事的人都得死。

  迪纳藏不住笑意,伸手掩住嘴角。荣耀已经近在眼前,垂手可得。

  裘洛斯要塞的兵营餐厅,进行战斗准备的士兵们,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休息。

  卡妲莉娜在喧嚣餐厅一角提笔进行每天的工作。不知何时成为习惯的工作。

  在意的事、想到的事、快乐的事、悲伤的事,全部尽情写下。

  人们好像将其称为日记,但卡妲莉娜不这么认为。她要留下自己活过的证明。

  卡妲莉娜不怕死却怕被遗忘,所以将自己的轨迹刻在这本空白的本子。

  卡妲莉娜死后,若是某人看见这个,就会知道曾经有她这样的人。

  回想起「某人」脸孔的瞬间,卡妲莉娜表情扭曲,无法控制爱恨交加的情感。她按着眼镜忍受着满溢而出的某种东西。

  将卡妲莉娜唤回这个地狱的死灵术士继姐、亲手杀害父亲却若无其事养育卡妲莉娜的继母,两人对卡妲莉娜来说很特别,是应该憎恨却也应该感谢的人。

  而最后浮现在她脑海的人,是分量已超越这两人,她所服侍的主人——雪拉。她当然不恨雪拉,只是被雪拉激烈的人生深深吸引,而且她希望要死的话能死在这个人身旁。

  不只是见证雪拉的人生,也想见证雪拉的死。身为英雄又被称为「死神」敬畏的雪拉将会迎接何种末日?冒出这个想法的自己或许疯了。

  卡妲莉娜轻轻松口气抬头一看,雪拉深感兴趣地看着她。

  卡妲莉娜不由得跳起来。她完全没察觉。

  #插图

  「上、上、上校!?」

  「你习惯在餐厅发抖?还是饭前的仪式?真有趣。」

  「不、不是的!这是,那个……」

  「没关系,开饭前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所以你在做什么?」

  「……呃,是的,那个,我在写,类似日记的,东西。」

  虽然不是日记,但真要说明的话只能这样回答。

  卡妲莉娜藏起本子以免显眼,要是雪拉要求打开给她看,在各方面都会很困扰。卡妲莉娜像是要掩饰般触摸眼镜。

  不过雪拉没追究。

  「这样啊。我不擅长写这个,毕竟似乎很麻烦,而且——」

  「……而且?」

  雪拉难得想聊自己,卡妲莉娜出言催促。

  「我不喜欢想往事,也不喜欢想今后的事,因为我只想当前的事,应该说只能想当前的事吧,所以我不擅长写这个。」

  雪拉吃着康拉特遗留的炒豆回答。她表情悠哉,无法解读背后的情感。

  「上校,那个……」

  卡妲莉娜思索如何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走了。我会待在田地,有事再通知我。」

  「遵、遵命!」

  卡妲莉娜想敬礼,雪拉阻止她之后轻轻挥手离开。

  虽然共同奋战至今,卡妲莉娜却几乎不懂雪拉这个人。

  卡妲莉娜不知道雪拉为何战斗至今。当事人说是为了吃东西、为了报仇。

  那么,她为什么能强到这种程度?驱使雪拉到这种程度的动力是什么?

  虽然问了应该也得不到答案,但卡妲莉娜希望总有一天可以知道。

  「……每天都在长大耶,光看也不会腻,而且只要好好照顾就会开花,真的好期待呢。」

  究竟会绽放什么样的花朵呢?听说会开小小的白花,不晓得是真是假。

  雪拉一边浇水,一边愉快照顾薯芋。

  从那天起就一直没退烧,呕吐的感觉也没消失,就像是骨子里被抽走某种东西。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虽然会饿,却没有强烈的食欲。

  虽然光靠井水与康拉特的炒豆就勉强能果腹,没食欲依然是一大问题。

  雪拉歪过脑袋思索,却想不到该怎么做,决定顺其自然。反正也只能这么做。

  何况雪拉要忙很多事情。像是去马厩、眺望士兵们、欣赏田地。

  雪拉非常享受身在裘洛斯这个家(要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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